他自然是要和这个年轻人再谈谈后续的事情的。

“这种,模式自濠镜采用后,大部分的起义军竞相效仿,一切起因倒是在那个海上之城了,倒是有趣。”夏言笑了笑。

面前的陈闲说道:“濠镜的政策比较多变,其因地制宜的情况下,这耕者有其田不过是其第一步的动作,后续还有种种手段,都是他们立身之根本,远没有大人想的那么简单。”

夏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琼山的大乱,到现在还未有结论。”

“自然是有一些野心家借此机会,在试探某些底线,这其中的情况很是复杂,但要挖出这些人的根来,才能有个了结。”陈闲不屑地说道。

“朝野之中,毕竟面临这么大的乱局,总有人心怀不轨。”

“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机,寻求合适的筹码罢了。没有夏公你觉得那么复杂,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做皇帝不是他们所愿,但掠夺财富,让他们家族延续下去,却是怎么都逃不开的。”

夏言继续说道:“这当然是个好借口,自然有人为之作茧自缚便是了。”

陈闲说道:“有人给自己做了一个套,想要吃尽红利,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总要割肉才好,琼山的王家便是如此,他们在当地是贵族,但他们的关系人脉便在京中,受尽好处,总是不好的。”

“之后的事情,我已然明了。”

“老爷子乃是深明大义之辈,理应了解我的想法。”

“我是不了解,毕竟你们都是年轻人,不过,我等毕竟是各自为战,这天底下的消息,无新事。”

陈闲说道:“谁都是为了自己,只不过看谁更为彻底便是了。”

陈闲看着夏言,对他而言,这个男人实际上聪慧,而且充满了对权力的野心,他没有挑拨到夏言,哪怕他不说那些话,夏言同样会找上门来。

而这其中包含的便是一种赤裸裸的野心。

后世,夏言绊倒了张璁,而后位极人臣,其中的评论究竟如何,陈闲也难以描述。

但至少,这个醉心于权术,同样为之铤而走险之人,在最后的时刻,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攻陷,也因为他的一问三不知,为自己留下了无穷的悔恨。

这不是一个能够做大事的人,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陈闲选择了妥协,硬要说是妥协并不合适,这更像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应对。

很显然,他这步棋赌对了。

“不过,这件事之后,张璁仍旧还是会有足够的砝码在上头立足,你若是要处理掉这个隐患,最需要的还是立身正,而后等待他们犯错便是了。”陈闲低声说道。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有些道理,谁都懂,他既然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么说明,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要露出自己的破绽了。”

陈闲忽然觉得,和夏言谈话,多少有几分预言感。

他们都在自己看到的未来上夺命狂奔,而陈闲看到的是既定的现实,而夏言看到的是他理想之中的未来,每一条路上都是满是曲折。

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掉这条路上的羁绊,而后达成所愿。

“那么你想要在事成之后,获得什么?”

陈闲忽然听到男人的问话。

他笑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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