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也没有取过一线城市,见得这般景象,也是啧啧称奇。

海瑞说道:“师父,你说这天下众人,究竟是为了名之人多,还是为了利之人多?”

陈闲开口笑着说道:“自然是为了利多。”

“为何?”

“你若明白,所谓的名同样是一种利便可以理解了,只不过,所定性之人,其所需求的东西并不相同,你可能觉得,留取丹心照汗青是极为崇高之事,但实际上,他得了利,这便是他留存于后世之名,

可能他所作所为是无意识的,他这样做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道,但他这么做,同样是一种得利,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人往往不会做,只有有赚头的,有好处的,人才会去。”

他似乎觉得说的不算清楚,刚要开口。

海瑞已是皱着小脸低声说道:“利便是对自己的好事,好处,这么一说,谁人只要不是那么蠢,便不会不求利,但这天下有多少憨人?而这名,说白了,便像是钱财之于商贾,美人之于色鬼一般,

这名对不少人便是好事一桩,甚至比他们的命都要来得重要。”

“沽名钓誉者何其多也,而这些人早已死去,钉在历史的柱子上,还能有什么变数不成?究竟原因,不过是人心难测。”

陈闲说完,不由得看着海瑞。

孩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师父,那弟子明白了。”

“明白说什么?”

“君子坦荡荡。”

陈闲听闻,已是大笑了起来,当真是天下第一“清官”,这名声举一反三之能,就连陈闲自己都有几分望尘莫及。

他已是吃透了这么一个说法,并且想来,心中已有了雏形,陈闲给他过一些提示,但很显然,他还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他忽然想要看看,一个踏实,务实的肖剑仁,还有一个参悟能力极强,甚至在官场之上,明显能够做到呼风唤雨的海瑞,究竟是谁更为厉害一些。

虽然陈闲觉得,这件事九成九还得看嘉靖帝如何处置。

肖剑仁固然是一个憨人,但终究他是站在他的父亲背后,而海瑞再怎么厉害,其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祖上无有庇荫。

两个人可都有灿烂的未来呐。

陈闲留了海瑞一人在屋内,便领着狴犴往城中去,既然来了,哪有不好好瞧瞧之理?陈闲也是显得发慌,城中景象分明,论勾栏瓦舍应有尽有,不时能够看到的是各处销金场,不诉离殇之处,极多。

也常见达官显贵之车马横冲直撞,也有好勇斗狠者,一言不合,便告大打出手,可当真有趣。

陈闲见得走街串巷之人中,有异域之人,已是有吐火,漆身之人,自有人上前吆喝,要分文收取,便行鸟兽散的观众看客,也有一队队在城内巡逻的城防卫士。

到处都是人,好似景物均是人一般。

陈闲看了一阵,倒是索然无味,正要与狴犴说回去,见得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匾额,门前冷冷清清,便走上前去,见得真是“有凤来仪”。他有几分哭笑不得,便要掉头就走,却忽然撞到了什么,只听面前一声“哎呦”,他连忙定睛一看。

却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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