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后,枝头的菊花已悉数不见,他自知必定是芳乔辣手摧花,她一向捣蛋,可这菊花品种稀有,安和好容易带上山来,竟是等不到盛开就已被摧折,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一向好脾气的他当时也忍不住嗔怪了她几句。
谁知她却颇不服气的道:“花开堪折直需折,哪来废话那么多,反正它迟早也是要调谢的,还不如趁此盛开之际为我所用,免得零落尘泥岂不可惜?”
芳乔如今与他争辩起来头头是道,还能引经据典,可那些诗词名句经她嘴里这么一说却完全变了个样,摧花摧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念听后简直怪也不是怨也不是。
这事本也就一笑置之,过后也就忘记了。
不曾想,时隔半月那些消失的菊花此时竟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茶壶里。
他有些惊讶,惊讶于她对菊花不同的见解,可能在大多人眼里,菊花只是一种仅供观赏的花而已,可他却知道菊还具有一定的药性。
他有些神奇,神奇的是她是怎样保存那些鲜花不枯败腐烂褪色,经热水一煮居然还能如在枝头一般颜色艳丽,鲜活盛开。
他又有些动容,平日习字颇为伤眼,而这菊花茶对眼睛正是有益。
刚刚安和进屋时,他有注意到芳乔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应该就是吩咐安和泡这菊花茶吧。
那边四人此时正热闹的喝酒吃肉,这茶显然是为他特意准备的,竟是如此有心,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起来。
芳乔一向心思细微,可能有时候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对人的好,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表面嘻嘻哈哈懒懒散散,但做起事来却格外认真,若说唯一欠缺之处便是总不顾及形象。
他见过严重好洁之人,也见过十分不讲究的人,可她却是个异数,说她邋遢,但她的房间却又意外的干净整洁,无论做事收拾东西也都是干净利落而整齐,可唯独不爱收拾自己,着实是个怪异的人。
原本他就是个对各方面都很讲究的人,但芳乔却是一个例外,他对她生不起厌恶的感觉。
在这里生活将近三年,上月安顺便已带回消息,文姨在催促他回去,将将敷衍过去,却得知文姨动了怒,说他若再不回,便亲自来接。
他心知再也推委不过,最迟下月也该回去了,这里再好再不舍终究不是他的家,而那个家再好他却是不愿回。
秋日的天,一天凉过一天,一场秋雨过后,更是添了几分寒意。
芳乔搬了个草团盘腿窝在日头底下捂着肚子晒太阳,黑色发带随意的将头发束成一束垂在身后,额前大把细碎的头发挡了上半张脸,若不是她那紧抿的唇泛着一丝微白,很难发现她脸色不对。
师父这段日子不知在忙什么,总往山下跑,常常两三天不回来,今日没有下山还是因着又犯病了,此时正盘腿坐在一棵小树底下的石头上,也不知是打盹还是打坐,若不是从今日早上起他就没挪过地,还真要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李念今日没有看书,而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如今那棵杏树叶子已经落了大半,剩下的时不时就随风飘下几片,眼看再经一场秋雨就要落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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