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念倒是个相当称职的老师,平日里见他总是和和气气一副温温吞吞的模样,一但教起她写字来就变得一板一眼格外严厉。

什么坐姿端正,握笔规距,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等等等等,也不知他哪来那诸多规距,能把字写好不就成了?管她怎么握笔,是横着还是躺着?可李念显然不这么认为。

芳乔写字时,李念就在一旁下棋,白子黑子自己轮番着落。

待字写好,交给李念检查。

李念看着她写好的字,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错了,这里是四点,你怎么连成了一线?”

“还有这里。”他又指着另一处道,“这里是三横,你怎么写成一竖了?”

“这里也有问题。”

“不行,得重写。”

芳乔只得一次又一次的解释道:“这是草书啊草书,草书就是这种笔势恣纵、字字牵连、笔笔相通、并多省简的写法啊,我承认你一笔一划工整严谨写出来如同刻板字,但也不能说我这样写就是错的呀。”

什么鬼,这里居然连草书都没有?难道在这个字的笔划多得能打破世界纪录的世界里,居然还没有人发明草书这种既方便又快速的书写方式?

李念淡然道:“一笔一画皆有其意,怎能简而化之?你这样写,别人又怎能看得懂?”

她很想说,她又不是要成为书法家写字给人看,自己能看懂不就成了?

人呐,何必总是要跟自己过不去?不累吗?

在芳乔还没来得及给李念灌输奇怪思想让这个老顽固认同她的草书时,她已经被李念成功n接受了他的写法。

无数遍的重写,重写,重写,让她已经不敢在笔划上偷懒作文章。

芳乔很头疼,她高考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可不写不成啊,不然他就不往下教了,不往下教她的书就很多字不认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就是有求于人的弊端,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这李念是不是在故意整她?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时,芳乔见安和安顺总往山上带书籍,于是也托他们帮她找些辨识草药的书来看看,虽然常常采药,认识的却是没有几个。

安和倒颇是用心,不知从哪里搜集来了一套手抄孤本,书名她自然不认得,全套一共五本,每本都有新华字典那么厚。

翻开一看,字迹密密麻麻,每一种药草都附有用细工笔描出的小图样,上面详细的记载了草药的药性和作用以及辨认方法,光凭图片来翻找,倒是找到好几个她日常采过的药。

看得出此书主人花费了很多心血编写而成,想必这书很是难得,她很高兴,于是拿去向李念请教。

李念看着她手中的药书颇为惊讶,问道:“你想学医?”

闻言,在树下盘膝而坐阖眼入定的墨云城也睁开眼睛来,视线飘向杏树底下的两人。

芳乔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认下草药,毕竟天天采,却识不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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