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摸入内部

懒得解释什么，反正他代表的就是不容违抗的意志，宋致并没有在伤口上做文章，只让人在处理好尸体后继续赶路。

原本按照这种模式，将防守在边境的士兵全部干掉并非难事，不过这样做的时间成本太高，而且没留下活口引起敌方怀疑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宋致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突破一层关卡，接下来下山的路途便轻松许多，相比十几日上山的艰辛，下山只用了三日不到的时间。军队中每个编制的队伍都有自己特殊的联络方式，所以在第四日凌晨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集中到位——说差不多是因为有人受了伤，宋致命几个人留下原地照看，此处算是第一个联络点，按照约定，之后陆续会有粱军分批次小规模地向这里聚集，以期作为后续应援力量。留几个人在原地接应，其余人则分散便装前进。

脱去一身皇袍，再加上装扮土气，宋致看起来顶多是一个六十出头的挖田老百姓，如果再挑个扁担箩筐就更像了，任谁也想不到梁国皇帝竟然会风餐露宿地摸入河东范围。

既然已经混进敌人的阵营，有两件事是必须做的，一是来踩点，反正这个地方梁国是迟早要收回来的，二是要给李嗣昭带点“礼物”过来。

唐末的军队要么就是在战场上，要么就是准备去战场的路上，李嗣昭在泽州的兵力布防不难猜测，他一定留一部分守卫城池，令一部分在营，按时在教军场演武，以备随时听候差遣。

扮作平头百姓进入城池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人太少又无异于石沉大海，毕竟不是每一个梁军都能像宋致这样不怕刀也不怕箭。

宋致并没有带人进城，反而是缓缓逼近晋军设在城池外围的营地，营地靠在沁水旁边，既是天然的屏障也可以解决军队的饮水问题。

晋军营内的管理异常严格，和梁军的严密程度不相上下，首先在军营里各处树立旗杆，旗杆之间的道路有专人看守，没有符节当做凭据的话禁止随便通行，军人外出必须三人或五人一起同行，不得分散或单独行动；不得擅自和外界的人士交流、谈话，所有的军营门都有专门的将校看守，凡是逾越营区干扰营区秩序的，或是强行通过军营门，或是没有排成队通过军营门的，看守营门的军吏可以就地处死。综上所述，不属于编制内的人混进去走不到五步便会被一刀捅穿内脏。

所以在近一百名梁军中，够资格混进去的只有宋致一人。不过堂堂皇帝混进敌方军队中砍杀不入流的小将这种事情传出去有些掉价噢，宋致暂时并不打算采纳，如果李嗣昭在军营里的话，他倒是不介意以“尸体”的身份混进去和对方来个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对砍。

但凡有建制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薄弱的环节，只要把握住正确的时机，杀个神不知鬼不觉还是可以的。

晋军的管理制度不难发现规律，当然它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每天五更也就是四点五十左右敲鼓之后，各个营地的士兵起床，听见号声两遍，各营地的士兵都到木城边各捡起武器立定守营，各营地看守营门的人报告前一天晚上的营地情况，应点的人数。再次敲鼓并晨间训话，各营地的士兵这时才能出来提水或是野餐。

这个时间点防守较为疏散，不失为进攻的时间截点，不过宋致并不打算在这个时间点动手，无疑相较于主场作战的晋军来说，梁军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