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紧皱眉头,就要上演武台亲自与那书生面对面较量,宇文焱忽然跳到他面前拦着,“哎哎哎,马副官你干嘛?”
“我必须亲自指挥阵法,否则此阵不攻自破!”
宇文焱找来凳子往演武台台阶上一座,一副流氓样,“北境有令,下了演武台便不准在上去。”
马青气的七窍生烟,“北境三千条军令都是我一人定的,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条规矩了?”
宇文焱瞪大了眼睛,“老子是北境大将军!定条规矩怎么了?”
“你!快让开!不然我的大阵可真就散了!”
“不行不行,我一辈子免费的酒水,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马青咬牙道:“你让开,一辈子酒钱我照样给你。”
老不正经的宇文焱惊讶问道:“当真?”
“当真!当真!我马青何时说话不算话?”
宇文焱高高兴兴地移开身子,放马青上了演武台,抹着胡子笑道:“这回可有好戏看咯。”
他坐回到高台之上,只见马青来到自己的演武台上,也高举止字令牌,平原上不断变化方位的八门金锁阵戛然而止。
最外层的八个假门,不断变换方位的八个真门。其中的甲士已经足足奔跑了三炷香的时间,一个个口干舌燥,两腿发软,若不是指挥下令停止,他们顶多再坚持半柱香,就会力竭而停。到时候一直原地修整的骑兵分别从三面发动突袭,根本无需进入生、景、开三门,只要一个劲往阵中死突,自己阵中那些筋疲力竭的甲士根本招架不住,更别说变换阵眼,彼时大阵一触即散,再无回天之力。
马青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火急火燎地要重新上台指挥。
这一次,他当真是小瞧了那个籍籍无名的书生。
以静制动,这一招,用的真是绝妙。
一直静观其变的书生见马青重新上了演武台,似乎早已猜到,一张病态的面容波澜不惊。
战场厮杀
,形势瞬息万变,有时只是一念之差,便会白白葬送几万人的性命。
马副官若是一早就站在对面与之对弈,面对如此精妙绝伦的八门金锁阵,自己毫无胜算。
只可惜,马副官一时轻敌,造就了如今胜负已定的局面。
在部队静止的两炷香时间内,自己早已算出内八门的真实方位,生门为东南、景门为西南,开门为正北。
此阵虽实时变化,但生、景、开三个阵眼并不能动,一旦阵眼位置发生偏差,整个大阵都会乱作一团。如今已经算出阵眼的正确方位,只需率领骑兵冲击,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破阵。
书生抓起桌上右字军旗,挥舞数下,往敌方大阵正北方向指去,另一只手抓起左字军旗,指挥左队骑从下往上朝着大阵西南角斜刺里杀入。
军令一出,此放演武场十面打鼓齐声亮起,气势如虹。
演武场中三千铁骑见了军令,纷纷收起笑容,表现得威武肃杀。
北境军队治军森严,不管甲士对那书生如何瞧不起,但只要见了宇文家的军令,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命令,北境十万铁骑也会一如既往的向前冲锋。
这,便是北境军魂。
右军前锋扬起去了尖头的长枪,大喝道:“右军随我冲锋!”
顿时间,一千铁骑扬起漫天黄土,朝着正北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左军铁骑也不甘示弱,钳骑绝尘,往大阵西南的另一处阵眼杀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两千骑兵,马青面不改色,但当看到两队铁骑都不由自主地朝着自己的两处阵眼而去时,却有另一只骑兵原地待命,这位被兵圣徐庆之赞为除他之外兵法第一的儒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高高举起变字军旗,示意大阵立刻变阵,军旗挥舞五下,意为五虎群羊阵。
这是大凶大杀之阵,只见三千甲士如江鲤般游动,灵活变换阵型,最后形成一个前小后大的三角阵型。
此阵以进攻为主,能像锥子一样深深插入敌军阵营,重创中心关键部队。
对付起冲刺的骑兵来,也非常有效。
左右两路骑兵见敌军阵型大变,保持着冲锋的同时也在等待着自家指挥的后续命令,他们心中无不盼望那书生能够争口气,不要让北境铁骑最后败在了步兵手里。
可演武台上迟迟没有军令,两路骑兵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原来的方位进行冲杀。
两军终于交锋,先是右路铁骑冲进原先八门金锁阵的北边,如今五虎群羊阵的阵尖,整个大阵最为锋利的一处。
左军则是绕到了大阵边沿,寻了处最为薄弱的地方冲杀进去。
马青立于演武台上,仅仅盯着那只未有动静的中路骑兵,汗如雨下。
他实在猜不透那书生的这一后手究竟意欲何为,他当然可以立刻变阵,把冲锋的两对骑兵包围歼灭,但为军者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下达的任何命令都可能是害死自己的导火索。
书生远远望着厮杀在一起的战场,忽然抬头望向马青所在的演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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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副官,耐力惊人。”
片刻之后,左队骑兵已经杀穿了大阵边沿,进入了内部,右队骑兵则被大阵最锋芒之处逼的叫苦不迭,不断有甲士被棍棒捅落下马,被定义为阵亡。
左队冲入阵中后,立刻调转马头,与右队里应外合冲击大阵锋芒,一时间,大阵锋芒变为软肋。
马青脸色铁青,他若再不收阵,等两支骑兵汇聚,自己的大阵便会彻底垮散。但远处那迟迟没有动静的中路骑兵像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他们不动,自己便不敢放松。
原本马青还能再等上一等,可奈何先前自己的部队傻乎乎地白白跑了三炷香功夫,此刻又烈日当头,力气便更加不支,与一直坐在马背上修身养性的骑兵厮杀起来,哪里还是对手?
他必须得收阵。
军旗再一次高高扬起,场下五虎群羊阵瞬间打开小口,收拢大口,将两支骑兵都放入了阵中,随后两边口子都瞬间收拢,大阵瞬息万变,竟又重新变为了八门金锁阵。
大阵渐渐收拢,两队骑兵不偏不倚地处于杜门、死门之中,任其怎么也冲杀不出,成了瓮中之鳖。
书生望向远处飘起军旗,脸色淡然,随之举起了已在手里攥了许久的中字军旗。
马青实在不想看到这一幕,对方如此果决,证明早已料到,而且心有成竹。
但他仍旧信心满满,如今左右两队骑兵皆困在死门之内,而八门金锁阵需要三队人马同时从生、竟、开三门杀入才可破解,那书生只剩一队骑兵,这种死局,他要如何破得?
书生高举中字军旗,奋力一挥,示意中路骑兵直接向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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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副官见此一幕,手中军旗飘然落地,“贾青书真乃当世之鬼才!我自愧不如!”
中路铁骑如滔滔江水般汹涌冲入死门,精疲力尽的死门甲士哪能够挡得住一直养精蓄锐的铁骑冲锋?一下子溃不成军,乱做一团。中路骑兵与右队骑兵会合后,又如秋风扫落叶般不费吹灰之力席卷了大阵中央,最后从杜门冲出,会合了左队骑兵。三队骑兵聚成一队,来回在大阵内冲杀,将整个大阵搅得天翻地覆。原本用于困敌的八门金锁阵,如今却成了困住自己的巨大牢笼。
坐于高台的宇文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又一个他娘的徐庆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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