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于章老板打了个招呼,似乎是挺熟的,然后往赵世成这桌看来,心中觉得有些惊讶,很少有外地来客上二楼吃饭,于是找来小二问了问,知道这两个也是富家公子后,便朝他们投以一个微笑。

赵世成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个,朝陆逍说道:“这小镇的富人好气派,竟都不输临安城里的权贵人物。”

陆逍刚擦完眼角泪水,环顾看了眼章老板和牛老板,回答道:“这小镇每年挣的钱大概抵得上临安城一季度的收入,人口却是临安的千分之一,你说说,能不富么?”

赵世成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陆逍正欲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忽然楼下又走上来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一身淡黄长袍配上

手中画有松竹梅岁寒三友的折扇,很有天下文人皆向往的气质。

这人,陆逍竟然破天荒记得。

当年事发之前,他与黄脸婆拌嘴出镇闲逛,在湖边闷闷不乐时,就是此人和另外一个女子相伴而行,走到他面前时,还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晦涩难懂的话。

当年陆逍不识字,没文采,后来在航坞山上待了四年,当初懂的他懂,当初不懂的他也懂了。

原来那是一首诗,还是专门作来骂自己的诗。

洪武风光三月好,杨柳袅袅佳人妙,空是一厢情意切,布衣小人来打搅。

陆逍仍然记得这首诗,仿佛那是带来之后灾祸的导火索。

如果那天他没有怄气出走,也需在官兵来时,自己可以解释清楚,三娘就不会死。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黄衣才子上楼巡视一眼,看到两张陌生面孔,略有一些奇怪,不过身为整个洪武镇最风流的纨绔,他自然不会作践去问,只当是平常一般缓缓就坐,唤小儿过来,一个个点菜。

不多时,最先点菜的赵世成上菜了,一小壶米酒,不加辣子的辣子鹿肉,葱油鲈鱼,小葱豆腐,都摆上了桌,唯有那梅干菜焖肉,还需多等待一会儿。

陆逍替赵世成倒了米酒,自己也满上一杯,举杯道:“这是最后一顿,明天一早,你我分道扬镳,江湖偌大,再见不知何时,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赵世成举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陆逍又替他倒上一杯,“临别之际,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赵世成问道:“何事?”

“你到底是南州哪位富商的儿子?”

“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谁?”

两个互相装傻的人都看出对方身份不一般,却猜不到个大概。

陆逍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扫兴道:“不问了不问了,跟你说话真没意思,俩大老爷们藏着掖着,比姑娘家还烦。”

赵世成替他斟满,“不是你先问的么?”

陆逍笑了笑,“怪我怪我,要么这样,你我都写一张字条给对方,等明个我们分道扬镳了之后才能打开,如何?”

赵世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晚春的鲈鱼肉质细腻嫩滑,十分美味,“好主意,我赞成。”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打砸的喧闹声,一佩剑公子哥大声嚷嚷地杀上二楼,吼道:“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要命的敢和小爷我抢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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