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仪喝了口豆浆,听曲小迟说这话,幽幽抬起眼来看他:“讲故事?我又不是导游也不是博物馆讲解员,搞错了吧。”
“可怀津说了,你知道的也很多,不亚于那些讲解员。”
恽仪:“……”
盛怀津这个麻烦鬼。
时间差不多了,工作人员过来敲门,恽仪背着包跟着前往片场,到的时候,盛怀津已经换好戏服化好妆跟演员开始对戏了。
副导演走过来打招呼:“恽老师。”
“副导好。”
“今天怀津这场戏啊,可以说是串联我们整部片子最主要的一个关键点,情节上的把控尤为重要,我们编剧也是走访了不少历史学家对这一部分剧情进行了来回推敲。但这次您在剧组,我们就想着您看一看现场,若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能及时指点出来。”
原来如此。
恽仪觉得委以重任受之有愧,毕竟她专业是在修复文物上面,对于这个文物的由来跟发生过什么历史故事,她知道的未必会比那些常年研究典史的教授多。
但副导演既然开口了,她便也只能答应下来,全程认真盯着看,半分都不敢走神。
这也算是她来剧组这么些天里,唯一一次认认真真盯着整个拍摄过程看的了,也正是看了,她才知道,原来舒宇晴没有说错,盛怀津的演技是真的好。
撇去往日在她面前的小动作小眼神,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戏里的表演,就好像这个人物真实存在便是他盛怀津一样。
人,入了戏里,戏便成就了这个人。
演员这份工作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要做好一点都不容易,稍微有一点偏差,业务能力不够了,那等待的就是网络上那无尽的谩骂跟声讨。
接触盛怀津之前,恽仪对这个圈子仅有的理解与认知都是来自于恽颖,巧的是,恽颖根本不红,以至于她对这个圈子更加不感兴趣。
初次见面时她本着排斥的心理对盛怀津也是挑三拣四,现在这么近距离看他演戏,忽然觉得,自己对于演员这个词语的认识,又有了不同。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她的师父,梁燕青。
从央美毕业后,恽仪并没有回到京都,那里有人不欢迎她的出现,她也并不喜欢回到那里。只不过总有些人惦记着她,舍不得她,爱惜她,这才给了个机会成为梁燕青的关门弟子。
潜心学习的四年间,梁燕青除了教授她钟表修复上的技术与知识点以外,也给她讲了不少有关这些钟表的故事,从古到今,比起坐在屋檐下翻着古书籍,师傅娓娓道来的故事更加生动有印象。
那会儿,梁燕青最常对恽仪说的一句话就是:“二丫,一个人,一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座钟,一辈子。”
“u!”
导演的声音打断了恽仪的思绪,抬眸时,工作人员已经涌上前去,补妆的补妆,搬道具的搬道具。
离得远看不清楚盛怀津脸上的表情,却不难发现他的动作还未从戏里面抽离出来。是演得入了角色才会有这般的状态,直到恽仪走近,盛怀津的目光还在不远处桌台放置的钟表上。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闻声,盛怀津侧过头来,眼底未散去的冷意和着沉沉的眸色让恽仪愣了一下。
“什么?”
黑眸掀起,嗓音有些沉,化妆师帮忙补好妆后退开,近距离站着的就只有恽仪一人。
“演技,演得挺好的。”恽仪勾了勾唇,不忘补充:“比起那些修复的戏份,显然这些你比较拿手。”
对于演话剧出身的盛怀津来说,这种高潮迭起,凸显张力的戏份的确是他演得最过瘾,也是最得心应手的。
而之前那些修复的戏份,他也很努力地把恽仪教的动作演绎到位,不会让人看出生涩感。
“整场你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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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盛怀津笑了:“得到你的夸奖是真不容易,对于这个故事,站在你的角度上分析你觉得我应该再表现多一点感情,还是?”
“我不是一个专业的电影人,对于故事的情节跟安排没有资格评判。不过。”恽仪顿了顿,目光落在盛怀津手上的那道伤口上:“业内人士看到中国电影圈有一部片子是专门为他们而写而拍的,剧情不夸张,情节安排到位,应该会很开心。在此之前,我们这份工作,最熟悉的恐怕也就是那些钟表文物了。”
这是恽仪的心声,也是一开始她为什么会答应接下这份工作最主要的原因之一,让更多人了解文物修复这一行业,了解文物的历史,意义非同一般。
“结束拍摄后,你有时间吗?”
“嗯?”
突然这么问,身旁还站着其他工作人员,恽仪愣了一下。
“我记得之前去安城看钟表展的时候,你跟我提起过铜镀金乡村景色水法钟,巧的是,我们这部戏里,也有一个类似的钟表。当初你只是跟我简单提了提,这次恐怕是要让你模拟一次修复过程给我了。”
原来,还是跟戏有关的,差一点就想岔了。
恽仪收回目光,掩藏起眼底的情绪,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混乱想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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