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这般分析之后,董旻也不禁低下了头。他心里清楚,即使并州军再骁勇善战,也绝不是朝廷的对手。朝廷不必花费太多精力,便能轻易灭掉董卓所建立起来的并州军。
李儒继续说:“并州又在司隶之北,与雒阳城仅有二三百里距离。我并州军八万步骑就在京师的头顶上,朝廷孰能不对并州欲除之而后快?朝廷征伐并州是迟早的事,之所以之前没有下手,最初是因为陈仓会战的伤还未养好,后又是孝灵皇帝驾崩,大将军何进与蹇硕争权夺利,因此朝廷才无暇北顾并州。
现在太后和大将军已经完全占据朝廷,朝廷再次恢复正常。我等还不早些设法与朝廷讲和,朝廷必定会兴兵北上,进军并州。因此,即便袁本初再轻视,我等也必须忍!”
董旻道:“所以你才想出,借我二人为质和请求进驻河东准备收复榆林之地,一方面讨好朝廷,一方面提醒朝廷,不要忘记凉国的威胁?”
李儒点点头,说:“正是。”
董旻又问:“可即便是要与官军一同进攻榆林之地,我并州军也可以选择从上郡南下,渡过奢延水,自北向南地进攻榆林之地啊。为何你要特意强调,从河东郡出发,自东向西地进攻榆林之地呢?中间还隔着一条湍急的黄河,距离雕阴城也更加遥远,这岂不是更为困难吗?”
李儒得意地笑了出来,说:“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也是有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
李儒露出狡猾的笑容来,道:“我心岂在于一个小小的榆林之地?我心实在于雒阳城、在于天下也!”
董旻听了,更是大惑不解。
李儒微笑着问:“请问叔父,在蹇硕、毕岚伏诛之后,太后留下宋典、段珪等人不杀,是否明智?”
董旻摇摇头,说:“当然不明智。虽说宋典等人未曾参与宫变,但宦官都是一伙的。斩草不除根,迟早还要乱。”
李儒笑道:“这确实是一方面。但叔父却没有从太后的角度来想问题。”
“此话怎讲?”
李儒自信地说:“太后十分精明,她知道自己虽然一直依仗着大将军才走到今日,可自从她的儿子成为皇帝后,她就必须要防着大将军了。为母者,谁愿意看见旁人抢走自己儿子的东西呢?一直以来,大将军都在朝野上下颇具声望,汝南袁氏这些豪族都甘愿成为他的幕僚。这自然会引起太后忌惮,太后不得不担心大将军架空掉她儿子的皇权,凌驾于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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