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将军对付邪魅的妖物时,笑白带着人狐立即离开,沿着溪水连续走上一段路,确认摆脱邪魅以后才敢停下休息。

恋花姐妹清点火狐的数量,除开一只主动被邪恶孔雀毒死的,受伤的只有十多只,面对吉凶未卜的环境,算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

笑白记得堕落的三箧书生说过,自己的人马既入迷道,且得一往无前。

三箧书生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一往无前,这么说来,悟道茶山必须要上的么?

记得楼船将军曾经说,为死亡的十万军魂设下祭坛祭拜,好为他们超渡往六道轮回。

扫看休息的地方,是一处平坦的草地,笑白难过的说:“浩哥!”

“嗯!洒家明白!”

浩天心有灵犀一点通,喊玉阳几个一起动手,折来一些花藤,打来几只野鸡,在百贵的帮忙下,捧土为台,弄成简单的小祭坛。

由百贵扮作道士,把楼船将军念咒请魂归入地府,大家三叩九拜,虔诚的给他们渡生祈祷。

而后,浩天飞天而起,在天上遥看那处邪异之地,返回来时高兴的告诉他:“阿弟,那些妖物该是被楼船将军镇压了,咱们果然逢凶化吉,好!”

此时,麦饭小醉坐在一块黑石上双手托腮,似在回想刚刚发生的打斗。

笑白记得她曾经说来过这里的话,心头一动,向浩天暗中示意继续问话。

未等浩天开口,麦饭小醉站起来痴情的看着他说:“哥哥,咱们的人马该是拥有奇怪的力量,怪不得老庄主说,让我跟着你们走,就会看到好多神奇的事呢!”

浩天忍不住问她:“小醉,告诉洒家实话,你真的去过悟道茶山么?”

直到这时,麦饭小醉才高兴的回答:“实不相瞒,这五六年间,我经常都会去那处地儿的!”

终于说实话,这让笑白等人听得心头急跳。浩天急声问:“那么,你快跟咱们说说山上的东西。”

小醉重新坐在石头上,一手托腮认真的说:“其实我是飞着上去的。我知道上山的路不好走,所以会飞得很高很高,那座山沿途的风景如画,虚无缥缈的山脉总是魔幻的,好不迷人呢!

只是,在上山的路上,大都数时候人迹罕见。偶有稀稀落落的人影,那也如惊鸿一督,他们行走在山道中显得很孤独。

我在那棵茶树下呆的时间不算短,可是我并没有丁点收获。

也许……是我的道法太浅,也许是我长得太笨,在那里虽然无忧无虑的,可是悟不了什么好的道法!”

小醉似乎感觉很窝囊,把话说完整个人闷闷不乐。

浩天蹲下来注视着关心的问:“小醉,你可能不曾用心,否则,不可能毫无收获!”

小醉撇嘴努力的想保持微笑,可是声音很无奈的吐露出她的心事:“哪里?我咬牙冥想,常常拜它,一样得不到丁点的好处,我认为我真的好笨的呢!”

浩天见她十分内疚,忍不住轻轻的拥抱她。

小醉感受到大家眼巴巴的目光,讪讪笑道:“不过,我倒是偶尔看见一两个修道者在山顶上摘茶泡茶,嘴上总是说些什么龙井茶,普洱茶,黑茶白茶绿茶白毛尖,碧螺春,单丛雾上春等等等等,千茶千种味舌尖上的奇葩,说得玄乎其神的呢!”

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紧皱眉头道:“我问他们讨些茶水喝,那个味道……全是又苦又涩,根本就喝不下去!

问他们话,就会把我绕个糊涂,不晓得我跟他们到底区别在什么地方!”

“傻姑娘,一种茶可以用万千种办法制作,你喝的只是一两种,现摘现煮,哪里又会有不同的味道呢?”

浩天的话,让小醉很快不再介意,傍着他向笑白几个微笑道:“呵呵!我好坏已品茗过几次,这个茶水苦不堪言,并不是我喜欢的味道,所以我再也不想喝了!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论道议事,所以,我在旁边听他们的高谈阔论,倒也懂得一些禅语佛说,集思广益后让我受益匪浅!”

“哦?悟道了什么?”

“浮生一株草,三秋人已老,云起雾落,一笑尘缘了!嘻嘻,这个我听懂了!”

百贵心里一直窝着火,此时刁着嘴说:“缘了不缘了我不知道,这个高山茶好是好,可是通上山顶的路非常难走,里面的蹊跷防不胜防,稍有差池极易陷入魔瘴,十死无生。

哼!你们若是真爱搞这些旁门左道,我没办法……只好奉陪!

但是有言在先,万一哪个人出现什么好歹,可别怪我到时见死不救,哼!”

悟道茶山着实庞大,分出的支干山岭又长又远。一些低矮的石山多数陡峭,沟谷中的瘦山奇石错立,想走近道那是望山跑死马。

众人马不停蹄一个时辰的急赶,终于进入悟道茶山的山脚处。

站在山脚向上看,由于山体呈现刀弧形,上方的空气灰墨色,朦朦胧胧的混沌天空,百丈远处的东西都无法看得真实。

“呱!呱呱!呱呱呱!”

山脚边的一片杂树林,一群乌鸦突然冲天而起,掠过众人头顶嘈杂杂的飞走。

小当康像是永远不会疲倦的精灵,拔腿向乌鸦停留的地方猛冲过去。

“当康?当当当当……当当康!”

笑白在后面紧紧跟上,眼前是一片灌木丛林,当康冲进丛林中寻找东西,并发出惊恐的吼叫。

“呼!”

六七头黑毛皮野猪在树林中乱蹿,其中两头疯狂的冲向笑白。

野猪奔跑的速度非常快,笑白用大刀支地,身子闪退在树头下才险险躲过冲击。

“当康?当康当康当当康!”

树林中,当康吼叫的声音十分奇怪,当康当康一直咆哮,接着,又传来它跟什么东西打斗的混乱。

浩天诸人从后跟来:“有异常!”

“当……康!”

当康嗷嗷惨叫着在树木之间赶紧逃跑,不知名的东西扫打树木,发出沉重刀锋砍伐树木的风声。

“不好!”

笑白见到当康慌不择路的返回,粉红色的猪背出现十多道血红印子。

当康惨兮兮的盯着他,向他当当当的吼个没完没了,模样十分焦急,十分愤怒。

此时,已进入树林深处的浩天几个,与未知的东西发生打斗,刀剑交锋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笑白把恋花她们留下保护火狐狸,带着当康冲进丛林中。

一个黑衣汉子,手中一把重刀恶战浩天三人。

汉子的脸上长满浓浓的胡须,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久不替换,破烂不堪像一个肮脏的乞丐。

但是,汉子的刀法凌厉霸道,三人快速围攻,反被打得连连后退。

笑白看见,汉子的眸子里盛满难言的忧郁,冷凝如电的眼光带着一股嗜血的杀气。

浩天与玉阳跳跃着向重刀汉子交替进攻,汉子把重刀打出凶猛的刀势,毫不含糊的直接逼退他们。

浩天大刀借身子使出一个穿云刺,玉阳以滚身刀扫劈向前,汉子的重刀劈天,巨大的力量震飞浩天,刀势落地,一刀挑飞玉阳,凶睛恶脸吼吼怒吼,盯着汉泽连脚转踢。

汉泽的软剑速度很快,可是,他根本不能与汉子的重刀对碰,软剑织出一片剑影依然步步后退。

不好!这个人,肯定是中了妖魔之毒,六亲不认的暴戾,极不好对付!

笑白站住断声喝道:“住手!”

浩天几个立即后退摆脱战斗,胡须汉子把重刀继续劈打。无奈,笑白再次对他喊话:“阁下若要杀人,得明示身份!”

“呼!”

胡须汉子后退一步,冷凝的眸子似在努力辨别他们的好坏,收起重刀怒目圆睁,沙哑而憔悴的声音震得树叶刷刷跳动:“老夫乃襄智伯,尔等闯入我地盘,也得报上名来!”

襄智伯?极其陌生的名号。笑白努力镇定,让玉阳自报家门,自己在一旁认真打量此人。

一脸胡须狰狞的汉子,一柄大刀重达三十多斤,锈迹斑斑,身上的衣服破烂而腐臭,一股熏人的霉气相隔两丈的距离,仍然直冲鼻尖。

待玉阳把姓名报完,才向汉子直截问话:“襄壮士怒气冲天,忧郁满怀,可与我明言,如果可以帮忙,我们必不会推辞!”

襄智伯的身子突然一震,迷失已久的灵魂好像清醒许多,狐疑的瞪着笑白,问:“你们……不是阴香法师的人?”

“阴香法师?”

笑白也听得灵魂一震。数次听说过此人的名号,是远在东海樟树国的神人,似乎还是一个手段通天的,十分神秘。

当下把神情端正,摇头说道:“我们是岳触国人与韶魂都人,阁下有事,但请坦诚一述!”

襄智伯恨着沙哑的声音恨声道:“樟树国人武仲庄,杀老夫一家大小一百八十多号人,老夫与他……不共戴天!”

笑白听出此人的话十分沧桑,把大刀插在地上,抱着拳头问:“但请阁下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夫乃楼船将军荀越的副将,佐助将军襄智伯!”

嗯?又是楼船将军。佐助将军襄智伯的话,让笑白更加留意。

襄智伯见到他们并没有与己为敌的意思,也把重刀插在地上,沙哑的嗓子继续说:“阴香法师的门人武仲庄,别名关刀客,带着三十六个大刀汉子远来盘蛮国,拜在荀越的门下作十千夫长。

一次荀越将军带兵进入韶魂都时,此人密谋东湖妖孽想夺他兵权,恰巧被老夫撞见。

老夫只身一人,东湖妖孽一个书生自号董忠诚的,向老夫发难,被我重刀击退,寡不敌众,老夫被迫一路逃离。

本想向荀越将军禀告武仲庄心怀鬼胎的阴谋,怎料他们凶相毕露,一直追打老夫无时无刻可以休止。

后来,留在乡下的族人门客被人全部杀害,此后,老夫追寻楼船将军足迹,赶到悟道茶山下,武仲庄带着三十六刀客藏身在此,老夫与他们一路打杀,他们遁入一处无根之地消失踪迹。至此,老夫一直把守这里,誓必亲手把他们宰杀!”

笑白向他郑重的说:“襄将军,看来,你与荀越将军一样,已被妖魔迷失原来,在这里,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解脱!”

襄智伯神魂一震,突然怒目圆睁,急促相问:“啊?此话怎讲?”

笑白把水潭里遇到的怪事对他详细说开。襄智伯痛苦的蹲在地上:“都死了?都死了?”

百贵壮着胆子走上前,刁嘴嗡嗡:“你也就是个老糊涂,十年数十年,难道就没有想过离开吗?”

襄智伯猛的站起来,一手把满脸的胡须抓住,用力猛揪:“忍气吞声!忍气吞声!我恨……我恨……我恨!”

“啊!”

满仓看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发出惊叫。

只见襄智伯的手猛揪胡须,胡须一把一把的揪落,苍白而憔悴的脸上迅速溢出暗红色的血,脸上狰狞恐怖的狞笑,让所有人看得惊心动魄。

笑白强忍着胸膛气血翻涌,沉声相问:“襄将军,为何要自残?为何自毁容貌?”

襄智伯把一脸胡须硬生生的揪扯干净,破烂的衣袖朝脸上狠狠的抹擦,苦涩的回答:“老夫以油漆淋身,吞火炭刀剑毁容,为的……就是要给家人报仇雪恨!

老夫恨他们,恨之入骨,恨之入骨!”

沙哑的声音再次充满暴戾的气息,一双瘆人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诸人。

笑白看的心念急转,对他沉声说道:“襄将军休得生气,告诉我们,那处无根之地在哪里?也许,我们可以帮你重获新生!”

“无根之地,非你我可以进入,而且,里头该是邪恶异常!”

襄智伯仰头看天,突然惨兮兮的吼道:“重获新生?我还有重获新生的愿望么?”

抓起重刀,一刀刺向小腹用力一转,断成两截摔倒在地:“士为知己者死,楼船将军既已故去,老夫活成生不如死的怪物,何苦来哉?”

他的自杀根本没有任何征兆,笑白极其难受的看着他死去,喃喃道:“迷失了太久,死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唉!”

话音刚落,襄智伯的两截身子咕噜咕噜的冒出烟气,而后化成怨怒的黑气向林中飘飞。

“走!快跟着它去!”

在黑气飘飞的时候,笑白的灵魂震动,许多不祥的预感让他毛骨悚然,当下振作精神向玉阳几个打招呼。

树林的后头,一片黑乎乎的崖壁,崖壁下方一片布满裂缝的岩石,襄智伯化成的黑气全数飘向裂缝,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玉阳上前把陌刀劈砍,陌刀打出一片火星,根本没有裂口可以进入。

笑白停下来,盯着诡异的地方恼火的说:“无根之地,是否连通东湖妖魔?这里头好不邪异,依我们的力量,极可能斗不过它们,若冒失进去只有死途!”

浩天慎重的点头:“阿弟的话甚有道理,咱们回去,还是上悟道茶山为妙!”

“吱吱吱!吱吱吱!”

就在大家回头时,外面的火狐狸突然传来惊恐的尖叫。

“不好,快回去!”

浩天飞天而起,在树林的远处,麦饭小醉与蝶家姐妹一起,朝一群黑衣刀手展开惊心动魄的战斗,火狐狸四散奔跑,惊恐万状的跳跃着。

“哪里来的贼人?看洒家一打!”

浩天拔出大刀,电光石火的攻击黑衣刀手。笑白几个,冲出树林也迅速加入打斗。

盯住一个身手十分霸道的汉子怒声道:“武仲庄,你死有余辜!”

那名汉子突然全身一震,大刀刮飞大片的沙石急急后退:“小子,哪里人?怎知老夫底细?”

笑白见到果然是他们,冷冷的笑道:“害人害己,你们已经成为残魂,还不知悔过么?”

“啊?”

关刀客武仲庄突然痛苦的蹲下,一刀插在地上厉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群大刀汉子见状迅速撤退,退在关刀客的身后排成两队,虎视眈眈。

浩天诸人佩服笑白,以他为首也在后面警戒。一众火狐狸,让四女带着远远的避开。

笑白大步走到关刀客的面前,凛凛正气的说道:“若想谋取新地,明刀明枪的争夺,那是人间的战火,千不该万不该,勾结东湖妖孽,自身堕落,我劝你回头是岸,得以死谢罪人间正道!”

关刀客武仲庄和那一群大刀汉子,装扮如襄智伯的一模一样,锈迹斑斑的大刀,破烂不堪的战衣,胡须拉渣的脸孔,凶相毕露的面相带着无法言说的憔悴。

此人突然站起,恶脸怒目:“呵呵!呵呵呵!既然已死,我入魔道后,求道之路仍然还有,活着是个罪过,便再也不想道不道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堕落那就堕落!小子,敢管老子的事,老子会生吞活剥了你!”

玉阳问:“笑白,打么?”

笑白果断回答:“打,把他们引向无根之地!”

玉阳向浩天几个示以眼色,陌刀刷刷连扫,抢步上前对准关刀客连刀劈落。

笑白跑向恋花姐妹那一边:“听着,原地待命,别让邪魅偷袭成功!”

待她们答应,没有后顾之忧,跑至百贵附近,与满仓一起对抗大刀汉子。

身手敏捷的浩天与小醉,引着十多个大刀汉子向那片灌木丛中打过去。

玉阳凌厉的陌刀纠缠着武仲庄,以出其不意的刀法砍翻三个偷袭的刀手。

笑白抓住机会,冲上前去给他们补刀,不让刀手有垂死挣扎的任何机会。

穷凶极恶的迷魂东西,兴许是堕落太久,凌厉的刀锋并不能坚持太久。

他们狰狞着恶脸,身形交错组成零乱的阵法攻击,却被笑白几个逐一宰杀,很快杀死一多半。

怒目圆睁的武仲庄,一柄破旧的关刀紧追身手了得的玉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玉阳一身斗气高涨,陌刀的刀锋犹如月光泄地,绵绵不绝的刀影几乎碾压这个堕落的关刀客,让浩天配合着向丛林里一边战斗一边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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