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瑶亲迎,下马上前大礼叩拜,“多年未见,姑母可安好!”
齐瑶扶起齐洵,抱着他,“我的洵儿长大了,比姑母都要高一个头呢……这些年,你受苦了!”
齐洵知道,说不苦那是假的。这一声安危,却引出了他肚子里所有的苦水。
不管怎样苦,都有苦尽甘来的时候。可有人,却永远等不到这一天。
“将军……”随着一声哭喊,众人看见,一年过花甲全白头发的妇孺被丫鬟们搀扶着,走出迎接的队伍,直接扑向相丘的灵柩。
这一刻,齐瑶羡慕,因为她没有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灵的机会。人前她要有人前的模样,人后她也只能默默地痛惜。
她本想在相丘灵堂设立好之后,再次上府,为他点一柱香,敬一杯酒。可就算这样一点点心思,也不能如她所愿。
青芽儿拦住了她,“相府不欢迎你!”
“我只是想拜一拜将军,还请将军夫人通融。”齐瑶客客气气道。
“你若真想让将军得到安宁,就离他远点!”青芽儿冷冷道。
齐瑶眉尾颤动,微微平息内心的波动,“我上完香就走。”说着就往里走。
“你若进去,便是与整个西蜜为敌,我会不在乎生灵涂炭,倾其所有与你一战。”青芽儿狠厉道。
齐瑶的腿既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哈哈……”青芽儿突然笑起来,“齐瑶,你知道你我的差别在哪吗?不知道吧!你呢,一生走来,就是拿起了太多放不下的事而我,为了相丘我可以放下所有。”说到这,青芽儿语调突然一变,认真道,“将军应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誓死守护的人,既然连与人为敌的勇气都没有!”
的确,现在刚平息东朗,若真如青芽儿说的,她要与齐国为敌,齐瑶不敢想像还有一个像相丘这样的人能平息两国关系。
再者,齐瑶更恨,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拿起了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担子,为了这担子,她连迈进灵堂的脚步都不敢端。
此生,她不负天下人,却独独负了相丘。
最终,她也没能去相府。后来,青芽儿将相丘灵柩运回西蜜,她连祭拜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常常去福康宫,在院里那颗红果树树下,一站就是一天,也常常拿着那本各地实录,看着精思傅会发呆整个下午。
下人们小心谨慎,不敢在她面前多一言一行。为她梳头扯断她头发的宫女,连认错都不敢认,抖着手继续为她梳发,可越抖越手忙脚乱,再次扯下齐瑶的头发,吓的伏地跪下。
顾孟泽这时进来,对着宫女招手,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亲自为她梳发。齐瑶视线游离,忽见镜中出现一熟悉面孔,转身唤道:“将军!”
顾孟泽被这么一叫,脸色铁青,心中更是愤怒,但也只能压着,露出笑脸回道:“公主,明日家宴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想问问,是否安排淑诚公主席位。”
“当然,让子辈好好认识一下他们的这位姑母!”齐瑶道,“疠疾已经清除,东朗已经收复,我准备了礼物想送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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