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在十二年前,因为傅泷的原因,多次对叶小草施暴。

大约九年前,闫翠萍精神出现了严重问题,被傅泷强行送到这里。

可怜的女人,只有六十多斤,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完全皮包骨头。

一头稀疏长发,枯黄如野草,由于双腿肌肉极度萎缩,三年前,闫翠萍坐上了轮椅。

“病人患有重度被迫害妄想症。”

“她一直坚信,有个小女孩在跟着她,往她的饭菜里、水里投毒。”

“为了保证她的身体状况,我们每次都会给她注射镇静剂,让她昏迷,然后喂她流食。”医生道。

“谢谢!”

道了一声谢,目送医生远去后,楚知南来到闫翠萍身边。

近距离看去,这女人像极了一具干蔫的尸体。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

她反复在重复这句话,精神高度集中,濒临崩溃边缘。

医生说,总有一天,镇静剂会失效,不肯进食的闫翠萍,会在极度恐惧与饥饿中痛苦死去。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还记得她的泪水,和你放肆的笑声吗?”楚知南看着闫翠萍。

女人机械般呢喃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

下午五点,楚知南来到双桥镇。

站在拱桥上,他望向百米外的废弃小院。

古柳郁郁葱葱,一袭黑色寿衣挂在树梢上,随风飘舞。

“一切都过去了!”

“还有……谢谢你!”

在楚知南的注视下,寿衣被大风刮起,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叮铃铃!”

来电铃声惊扰了静怡环境,楚知南取出手机看了一眼,韩长婴打过来的。

“我查到了,给你短信。”

“好!”

挂断通话不过三十秒,韩长婴的短信息便发了过来。

看了一眼地址,楚知南骑上小电驴,快速离去。

……

十二年前,湘西福利学校安保人员发现叶小草腐烂尸体。

由于找不到线索,破不了案,警局只好将尸体移交殡仪馆,由殡仪馆来负责安葬。

傍晚六点。

武陵山高七百丈,漫山都是郁郁苍苍的松柏树。

坐在一块无相墓碑前,楚知南大口大口吸烟。

“小河流水哗啦啦,我和姐姐采棉花,姐姐采了两斤半,弟弟采了一朵花,姐姐得了大红花,我只得了布娃娃……!”

回头,看向孤零零的墓碑,楚知南喃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起身,楚知南向着山下走去。

有初秋的风儿吹过,树叶沙沙。

“没关系!”

一句轻轻的,柔柔的缥缈声音,传入楚知南耳中,他猛地回头。

有树叶,被风卷起,好像在天空中编织出一张人脸。

楚知南笑了,“再见!”

那个声音,也说了一句,“再见!”

风儿裹挟着树叶,去了远方的天国。

她等他的道歉,等了足足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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