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么年的官,也算明白喽。
做东宫少监挺好,只要太子殿下顺顺利利接掌皇位,什么时候进入三省还不就是殿下一句话!
东宫事务太子殿下只给规矩要接果,有殿下顶在上头,自己能完全放开了手脚,事务繁杂,即便辛苦,也是一种享受。
现在就进三省,不干!
太子殿下躲着不愿搅和进朝政,自己上赶着进入三省,可不就是寡妇的日子,上面没人,过的恓惶。
…
落雨的长安,吸饱了雨水的酒旗平展的垂挂在酒楼门楣之上,红色的底面越发醒目。
门口一溜的酒博士嘴里吆喝着肃手相请因下雨多出一日闲暇的路人。
一行三辆没带族徽标识的黑漆马车不急不缓行在路上,中间李承乾特地给姐姐襄城公主定制的马车里,襄城公主好奇的侧头看着上了车就闭口不言的弟弟。
高了,结实了,张开了的脸晒成了小麦色,一对剑眉修长入鬓,抿着的唇边微微可见一圈绒毛,呵!弟弟长胡子了,显得多了份刚毅。
就是一双和母后一样的杏眼,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便是不笑也带着丝笑意,清亮妩媚。
就是这一头的短发,哎!要是一头浓密的黑长发该多好!
李承乾眼角余光看到,三年未见,已是丰腴圆润小妇人的长姐嘴角一扯,眼带波光,抬手摸向自己的脑袋。
身子向后急急倒去,忙把拿在手里的纱帽扣在长了寸长头发的头上。
双手按着头上的帽子叫道;“皇姐!”
不见皇姐应声,抬头看,姐姐手拿着帕子按在鼻端。
暗骂老许太鬼,把自己摸得透透的,用身边亲近人拿捏自己,也不顾及一下别人感受。
“皇姐,我回京一直在宫内,还没尝过长安城的美食。皇姐,您请我吃顿饭吧!”趁着姐姐还没有泪雨滂沱,李承乾想着法分散姐姐注意力。
“西域的草根沙子吃厌烦了!想起长安才是你的家。
哼!”襄城抹净脸上的泪痕,敲敲车厢板,对驾车的车夫说了个地名。
三辆车改变路线向着城西而去。
独孤谋伏在骏阁三楼围栏上,百无聊赖看着楼下熙嚷的人流。
才到酉时,独占了延寿坊一角的骏阁近半的桌面已经坐上了客人,二楼的包间午时都已经被客人定完,三楼还有大包间,却不是谁有钱就能登上三楼,都是预留给各东主招待贵客。
从三楼看下去,太子李承乾恶趣味的照着某个古装影视剧场景画的图纸建出的骏阁,一进门宽广的大厅,一通到顶的顶棚上挂满了巨大的灯笼。
一道一丈宽的楼梯铺着红毯通向二三楼,二楼一圈的包厢在进大门的门廊上留出个敞开了的小舞台,稍稍向大厅中间突出,从里面任何角度都能看到台上的表演。
台上,身着红色纱衣怀抱琵琶的妙龄女子,琵琶半遮了脸,叮叮咚咚弹着曲子。
三年前关陇世家合伙买下骏阁还是独孤谋出面和太子殿下商量,太子也给足了自己妹夫面子,价格上没有多收钱,盖出的这座庞大建筑还格外用心。
作为骏阁东主之一,关陇世阀最年轻的阀主,独孤谋世袭了父亲国公的爵位,又是当朝驸马爷,有着和吴王李恪一时瑜亮名满京城的英俊面庞,却自小秉持着独孤家嫡长子严格教养方式,上马弓刀娴熟可为百人敌,登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长安数得上号文武双全青年才俊。
高官显爵年少多金该是春风得意,这时却满怀心事紧皱着眉头。
“叮!”台上女子弹破了一个音,偷眼看着三楼立柱遮挡了大半张帅气脸庞的独孤谋,暗自心惊。
独孤大人可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楼下,大门外走进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妇人,乌黑的头发盘了个妇人髻,发间插得金步摇闪着金光,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子贵气。
身后随着进来的年轻人向内瞧了一眼,一脸的疲态立在妇人身后。
妇人和博士一番交涉,被领到一角的两张空着的相邻桌子。
二人一张桌,八个随从挤在另一张桌。
三楼的独孤谋象平时一样,远远听不到声音看着楼下人演着哑剧,等到年轻妇人与黑衣年轻人落了座,仰脸同酒博士说话,独孤谋看清了楼下人都是谁,差点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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