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善吓到了,指着外面疯跑而来的精绝俘虏叫道:“他们是谁……他们是谁,你睁大眼睛看着,怎么能杀啊……那是我们的同胞啊,怎么能杀!!!”
“本将说杀就杀,这些俘虏跟这座城,只能选一个!”
云衡也冲下城楼,声音渐高:“传我将令,必须杀了,听到没有……战场上……”
她拧住老将军的领甲,眼睛几乎都红了,一字一顿的说出:“……没有慈悲!杀了他们,就是为了救更多人的命!”
“罪过……本将来背!”
伊善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两步,咬着牙关,狠下心肠的一瞬,转身挥臂:“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手拿弓弩的士兵红着眼抿着嘴唇将手臂抬了起来……
“放箭!”
密集的箭雨从城头倾斜了下去,云衡亲眼看到一名衣不遮体的俘虏被箭矢穿透了脖子钉倒在地上。在他周围还有无数双脚步踏过去,然后发出惨叫前仆后继的倒在地上,藏在俘虏队伍中的联军士兵此刻抬起了云梯,架了上去。
西天的余晖,羽翅扇动着,苍鹰在天空翱翔,几块巨石从它下方飞过,它的视线跟着移过去,轰轰轰几声撞响。
咵咵咵
墙砖粉碎开始崩落,轰地一下,女儿墙露出一处豁口。
俯瞰整段城墙,在那里,西一段的城墙被集中的实弹砸得坍塌了部分,成片成片的联军士兵凭借疯狂的战斗意志强行通过变矮的缺口。
“啊啊啊”
伊善得知了那边的情况,愤怒的大叫一声,手指关节曲了起来,颤抖不停:“拉人过去堵上,不管是谁,都给我拉过去堵上……就是拿命填,也不准放进来一个人!”
传令兵慌忙的离开,此时城墙内侧待命的守军士兵同样颤抖的害怕,听到调令来的时候,有人哭了出来,上官过来就是几耳光,然后带着他们朝地图上标注的城墙冲过去。
城墙上箭矢飞蝗,盾兵举着大盾走在最外侧,形成一面盾墙,间隙中,头顶上,偶尔还会有人倒在地上,后面的人群依旧紧跟上来,随后他们便冲锋的推过去。
那里联军士兵的兵锋已经蔓延上来组成枪林,一步步牢牢稳固阵型。
踏踏踏踏
染血的战靴踩着粘稠的液体、破碎肢体在墙垛上飞奔,有箭矢过来,元曲挥棍挡开的一瞬,朝着那边联军阵型撞上去。
前排的三名联军士兵也迎过来,后者的脚下陡然止步,上身侧了侧,手中黑棍像条毒蛇般从间隙中插进去,棍尖搅动
兵器掉落,三只手臂顿时被绞断,随即横棍又扫,三名联军士兵顿时朝后面的阵型飞过去,砸在身后的枪林立戳个对穿。
元曲睚眦目裂的愤怒并未消去,步履轰然再次移动,一踏,直撞对方阵型。
他的右侧,守军士兵中挤过一道娇俏的身影,同样在做着这样的事。
悍然挥枪间,与之接触的联军士兵不断地飞出去,有人直接被敲在地上,胸骨尽碎。
眉毛拧起的云衡歇斯底里的挥舞长枪,咆哮的枪头呼啸着砸得枪林东倒西歪,联军士兵的神经顿时绷紧了,然后便有两人冲过来,抬枪就刺。
“滚”
云衡怒喝一声,双手持枪在身前一扫砸开两柄枪头,跨步,陡然拉近距离,双臂极快地又挥,直接砸在一名联军士兵脖子上,咔擦响起,颈骨尽折。
尸体倒下的刹那,她抬脚踹在另一名联军士兵腹部,直接一记枪头顶过去,那人仰头就倒。
“云衡”
另一边的元曲看到了对方,喊声中,他棍身一荡,挡开刺过来的铁枪:“你过来了,大军谁坐镇……快回去!”
说话间,一颗石弹呼啸着过来砸在女儿墙上,墙垛几乎是整块的被撞起来。
轰然间,元曲挤开身边的守军士兵,看了眼碎岩。
手中黑棍挥起来,便是暴喝。
下一刻,双臂肌肉倾力一扭,黑棍撞在石砖上,轰的一声巨响,那一整块墙垛被那一棍敲得猛向联军枪林立砸过去,粉碎的石渣在半空飞洒而出。
砰的接连几声,断裂的墙垛如同炮弹般贯穿了枪阵前排,沉重的重量加上恐怖的臂力推动,前排几道身影早已被撞得不成人形,骨折肉烂,粘稠的鲜血一路铺洒。
一名腿被砸断的联军士兵,腿骨翘出皮肉正在地上爬行,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摸索起掉在地上的刀刃,疯狂的嘶叫,拼了命的挥动兵器想要维持阵型不散。
一场战争,无论大小,就是用生命在抗。不管怎么打……就看谁抗到最后,就看谁憋的那口气更久。
太阳倾斜,彤红的霞光里。
一队队的骑兵在缺口下方来回奔驰,挽弓射箭来掩护攀登城墙的士兵。
墙角的位置,精绝的弓箭手借着角度的优势压制对方,但联军骑兵同样借着灵活优势在来回奔射,偶尔会有几人被射下马来,但对于拥有庞大基数的军队来说,连一根毛都达不到。
战斗持续了几个钟头,联军士兵二度攻上城墙,最终还是退去。
这次没有人与之前那般高兴,天光在西边暗灭后,城墙陷入了寂静的悲伤,火把在黑暗中燃烧,人的声音、伤者的声音,暂时的将这里点缀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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