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通后,忽然放声大哭。他闺女孙二娘劝了两句,也跟着痛哭流涕起来。
王庆看得瞠目结舌,这酒还没喝呢,怎么就先耍上了?
再一看,在座头领一大半眼圈都红了,也不知触及了什么伤心往事。
孙元流了会泪,啪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俺是个注定死了要下地狱的人,空在世上走了这一遭,临末上了梁山,才知作人的滋味。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些不躲着我的人,老夫今生便把这腔热血洒在梁山泊了!”
说完,他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狠狠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张荣嗖的跳了起来,朗声说道:“英雄不寂寞,老爷子,俺陪你!”说完把酒喝了,一甩手,把碗砸碎在地。
一众头领纷纷起身,这个说两句,那个说两句,反正最后都把碗给摔了。
王庆这段日子要么闷屋里写书,要么扛着木头作苦力,也不知这群人哪来这么大的感慨。只是大家都发泄了,他也不能没事人一样坐着,低头一看酒碗没了,也不知哪个没品的,不摔自己碗拿别人的摔。
他扫了一眼桌子,索性端起盛羊肉的大瓷碗,照地上奋力一砸,摔了个四分五裂。
众人目光都望向了他,一脸惊疑。
节俭惯了的宋万俯下腰,把肉都捡了起来,干净的吃了,掉地上的拿水洗了洗:“这碗里有肉呢,寨主你摔它作什么。”
林遵也语重心长的说:“贤侄,你是一寨之主,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下面的人,理当谨言慎行啊。岂不闻,成由节俭败由奢!”
孙元拍着桌子喊道:“寨主,这一碗羊肉,能填饱两三家人的肚子,咱万万不能胡乱糟蹋啊。”
众头领你一眼我一语的数落,显然对他摔肉的举动很是不满。
王庆也是郁闷了,刚才不还一个个豪情万丈的么,不是要把一腔热血洒在山上么。这会儿为了几块羊肉口诛笔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是不是有点以下犯上?是不是有点伤气势?
眼见诸人蠢蠢欲动,都想过一把批判寨主的瘾,他连忙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沉声喝道:“肃静,一个两个的,像什么样子!山寨建设才出了一点点的成果,你们就得意忘形了。我告诉你们,这才只是个开端,后面的事情多了去了!”
见寨主发威,那些要过口舌之瘾的都缩了回去,跟没事人一样。
这还反了天了。王庆刚要把他们挨个的训一遍,忽有小头目来报,称沂州孔厚拜山求见。
王庆楞了一下,沂州孔厚?
这名字他并不陌生,在荡寇志里,孔厚可是用来与安道全对位的神医!
他心里清楚,别人却没听过孔厚之名,张荣奇道:“这孔厚是谁?”
王庆简单说道:“孔厚是沂州的孔目,传闻是孔圣后人。此人秉性忠良,慷慨正直,专好抑强扶弱,更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
林冲奇道:“既然是个官,跑我们山寨里作什么?”
王庆笑道:“他没事也不会来梁山,必是有求于我。无论什么事,咱给他妥妥帖帖的办了,争取让他上山坐一把交椅。此人可是难得的神医,山寨紧缺的人才。”
山寨的医疗,一直靠王砉和惜春来撑着。但王砉主攻的是毒术,医术只是副业,目盲对诊疗也存在着不小的影响。惜春一手医术还过得去,现在学毒入了魔,对医道也不怎么探究了。
如今山寨急缺一个拿得出手的大夫,若得孔厚入伙,正好能补齐医疗的缺口,意义极其重大。
众家兄弟听了,深以为然。
这年头大夫易找,良医难寻。沙场之上,刀枪无眼。谁也不敢说永不受伤,家眷也难保不会生病,山寨若能有一位神医坐镇,生命便能多几分保障。
“众家兄弟,随我出迎!”
王庆心情大好,带着一众头领,浩浩荡荡下了三层关隘,直迎到金沙滩上。
朱贵正陪同孔厚下船上岸,远远望见众头领出迎到金沙滩上,忙给指点道:“居中穿白袍的便是我家寨主。”
孔厚拱手作谢,三两步抢到王庆面前,纳头便拜。
王庆双手扶起,道:“久闻孔兄为人仗义,医术高明,只恨山长水远,不得相见,今日大驾光临,实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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