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梅芳的心跳很快,仿佛要飞出来一样。不可能的,老公不会察觉的,也许是他心情不好吧。

无比憋火的夏严低声冒出来一句话:“爸,一句无心的口头禅至于吗?”放下筷子,忍着泪水去卫生间了。

夏瑾同情的望着老爸,一家子除了他全是戏精。

“小瑾,你是个好孩子,”夏东理拍了拍夏瑾的肩膀,叹口气,走去卧室翻出一瓶酒,拧开盖子,想喝一杯消消愁,若原配还在……摇摇头,不能这样想,对梅芳不公平。

男人的无奈跟惆怅,夏瑾都明白,可他不能放弃报复,不想再万劫不复了,爸,对不起,以后我跟修迟会好好孝敬你的,你不是喜欢养狗吗?家里没地方,只能稀罕稀罕外面的狗,以后买山圈地,随便养二哈。

呃。

现在还没流行这种免费拆迁办呢,全是小腊肠犬,萌萌哒。

很快的,一锅面条煮好了。夏严人前是个懂事的乖孩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回来坐下,连梅芳都不知道他受了委屈。一顿饭索然无味,各有心思,尤其是梅芳,最近样样不顺,心烦意乱,瞅着夏瑾就像一坨屎,恶心无比。

就在这时夏瑾抬起头,对她咧嘴一笑。

这笑容清透甘甜,带着淡淡的灿烂,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纯净,没有任何恶意。看在梅芳眼里无比讽刺,还不如被嘲笑呢,至少还能还击!恨得捏紧筷子,指节泛白。

上辈子梅芳稳操胜券,根本不急,慢慢的,一步步将夏瑾从夏东理心里拔出,就像黄鼠狼的猎物,玩腻味了再吃掉,猎物越是伤痕累累,越是有意思。如今全乱套了,这才急了什么招都用。

夏严低着头吃面条,垂下的发丝挡住了阴郁的眼神,父母因为夏瑾不合了,他怎么不去死?

桌上的菜没扔,夏瑾夹起肉丝在白开水里涮了涮,吃起来味道还可以,马上去厨房拿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将肉挑出来,涮好,摆在盘子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把夏严踩下去,难解心头之恨。

可惜,没人动盘子里的肉。

夏东理不悦的放下酒杯,梅芳这才开始吃肉,夏严更是如此,他本来就喜欢吃肉,不吃白不吃难道便宜夏瑾?

第二天早上,田家涛没来上学,难道他真惹祸了?

田家涛借完书没敢往家带,怕被发现,于是藏在朋友家了。朋友上网没有钱给卖了,毕竟是要坑人的嘛,反正不会还,江湖救救急呗。再说了,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嘛。放学以后田家涛上门讨要,朋友却没在家,急得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只好到处找找。

如今网吧还没遍地开花,只有那么两家。

田家涛在第二家网吧找到了好友,知道真相后五雷轰顶:“我要被你害死了,卖给谁了?赎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咆哮?

一点面子都不给,朋友当场翻脸,猛得上前一把推开田家涛:“行啊,我可以还,先算算这几年你欠我的账吧,吃饭你掏过钱吗?抽烟你掏过钱吗?我帮你打过谁可还记得?”真是不识好歹,本想分一半给他的,哼。

田家涛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哑口无言。

前面那些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打过谁”

晃晃悠悠回到家,田家涛面如死灰,后悔不已。田父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手,目光锐利似刀:“书呢?”

“……”

“给我一个不打你的理由。”

“……”田家涛憋屈的抿着唇。

田父气的额头青筋都鼓出来了,拿起一旁的皮带,声音在发颤:“我和你妈天天累断腰想供你上大学,盼着你有出息,呵,看来不用盼了,你现在就出息的很儿!”话落,恨铁不成钢的挥动皮带。

幸好田母回来的早,不然田家涛更惨。

第二天早上,田父到学校道歉,交了罚款并且为儿子请了一周的病假,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有报警。

……

周日晚上温度宜人,窗外繁星点点,夜色撩人心醉。

夏东理在厨房抽着烟,目光迷离,夏严在学习,夏瑾跟梅芳在缠毛线。烦躁的按灭香烟,是该跟梅芳好好谈谈了。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梅芳抬头一看笑了:“老公你看夏瑾多懂事啊,不像夏严那么懒。”

懂事就该干活?懒就不用了吗?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夏东理站在老婆身边没有动摇,拿上钱包:“走,咱们出去散散步。”

夏瑾眼神一亮,看来挑拨离间有效果了,等他们走后,要不要对小毒蛇做点什么呢?

“咦你腿怎么了?”夏东理掀开梅芳的裤子,小腿上绑着几圈绷带,怪不得刚才看起来像肿了一样。

梅芳叹息:“不小心摔了,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去医院了吗?”

“不用去,”梅芳见男人要拉她起来去医院,马上握住男人的手,笑得温柔:“我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注意两个月就行了。”

家里两个孩子负担重,夏东理没本事赚大钱,让媳妇受苦了,心疼不已:“若觉得难受咱就上医院,家务别做了,有我跟小瑾呢。”

“好,听你的!”

夏东理拿起床上的衣服扔进小屋子,转身到浴室洗澡去了。

梅芳躺在床上,想着房子还是太小了,卧室住着两个大人,小屋子住着夏瑾,夏严只能睡客厅,每天晚上打开折叠床凑合着睡,实在辛苦。咬着指甲,梅芳的脑海里转过很多念头,怎么才能早早把夏瑾赶走呢?

晚饭是夏东理掌勺做的,夏瑾搭把手,夏严回来时正好开饭:“哇,好香啊!”

梅芳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笑骂道:“你这个小馋鬼呀,快去洗手,今儿是你爸炒的菜能不香吗”

被夸的夏东理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两声,去厨房端菜。夏瑾正在盛饭,动作熟练极了,一看就知道没少干活。夏严放下书包后秒变开心果,搂着梅芳的胳膊:“妈,我今天感觉考得不错,以后肯定还能待在一班!”

“你是班长嘛,不待在一班难道去二班?”梅芳自豪极了,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妈,我闻到糖醋鱼的味道了。”

“你爸特意为你做的。”

“是吗?”夏严立刻跑进厨房,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爸你真好。”

“哎哎哎哎你这孩子,”夏东理高举盘子,声音都大了几分:“快快快松手别烫了你。”嘴上抱怨,心里甜着呢。

夏严马上委屈的向夏瑾求助,伸手过来:“哥,你看爸他欺负我。”

以前夏瑾会安抚他,一家人和乐融融,如今再见他虚伪做作的面孔实在恶心。拿着刚擦完油抹布的手往上一翻,正好被夏严抓个正着。夏严完美的脸仿佛瞬间出现了裂痕,夏瑾爽了:“你要擦厨台吗?别忘了放洗洁精。”

什么情况?

夏严像被老鼠咬了一样扔了抹布,使劲搓手,脏死了。

夏瑾已经坐在饭桌边了,这就受不了啦?以后有你受的。吃饭的时候,夏严才知道梅芳的腿受伤了,很难过。夏东理揉了揉夏严的脑袋,给他夹了不少菜。

吃完饭夏瑾站起身看向要去学习的夏严:“你选捡桌子还是洗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以前都是夏瑾帮忙的,夏严抿着唇没说话,梅芳低下头,夏东理皱起眉有些不悦了:“今天咱爷俩一起洗碗。”

又来了。

总是觉得欠他们母子。

夏瑾上辈子就是听了父亲的话对夏严多多礼让,甚至无微不至,结果呢?呵呵,现实给了他几巴掌。

把碗筷放进水槽,夏瑾又拿起抹布擦桌子,梅芳聪明的回房间了,夏严拿着衣服去了浴室,给俩父子留一个空间聊天,真是体贴。

厨房里,夏东理正在抽烟,目光复杂的望着夏瑾,吐口烟圈才淡淡的道:“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只能供一个,你是长子爸爸想让你上大学,至于小严……哎。以后你出息了,多多帮着他吧,你老爸我没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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