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东方露出鱼肚白,渐渐地,朝霞从大漠的另一头升起,染红了半片天空,像鲜血一样燃烧着。

风稍稍缓了下来,不再像昨夜那样卷着沙砾,却仍寒冷,吹得人面颊生疼。

晨光初曜,士兵们一番操练,精神抖擞,照样照映着他们的脸,都像初升的旭日那样红彤彤的。不远处炊烟袅袅,大锅里,香喷喷的早饭将要出炉了。

“吃完东西,就要向冰城进军了,可要吃饱点,才有力气!”士官们喊着话,看他们一个个端起自己的饭碗。

体力消耗得快,饿得也快,饥肠辘辘的士兵们一个个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饭给扒光了。唯有两个人相视一眼,眼里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

另一头,土国。

五彩的旌旗依旧随风飘扬,天空湛蓝得一尘不染,天边飘着团团白云,雄鹰的翅膀划过天际。一座宏伟神圣的宫殿坐落于山巅,巍峨耸峙,仿佛与天相连。

宫室里,墙上挂着古旧的卷轴画与木纹雕饰,空气中弥漫着安静而神秘的熏香。

书房里点着灯,一群人正围坐一桌,个个面色凝重。坐在最中央的,正是那个头戴圆形皮帽、身着文锦羔裘的国王。

“举国调兵前往红河湾?你疯了?”一个头戴塔形头盔、身着铠胄的将领怒视着另一个将领。

另一个将领道:“如果那个叫顺风的家伙说的是真话,我们唯有这么做才能保一命。”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塔形头盔的将领怒道,“他能让你对这起偷袭深信不疑,他也就完全能从另一个方向偷袭我们!我国兵力本就不足,还要全部调往红河湾,岂不等于国门大开,双手迎接敌国入侵了?”

又一个身着长袍、皮靴、头发花白的老者托着下巴沉思道:“调兵,是很极端、很危险的一项举措。非大胜,即大败。”

头盔将领怒道:“就因为顺风那家伙一个未必可靠的情报,就要用我们整个国家、所有百姓下赌注,这事,我办不到!只要有点理智的人,都办不到!”

又有个人争辩道:“可情报倘若是真的,我们不举国调兵,根本无法与李家军对抗!你听到那顺风说什么了吗,李家军的火炮、火铳、连发弩、投石车,样样以一敌十,这话我相信绝不会有假,你看陈国人提起李敬亭个个闻风丧胆,也可窥见一斑了!”

两派又开始争辩起来,战事尚未打响,谈判桌前的火和谐药味就越来越浓了。

“你们争论的焦点,好像都集中在那个叫顺风的家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依我看,你们可能全都弄错了方向。”

忽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国王开口了。一桌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目视国王。

他注视着桌上的烛灯,烛火在他眼里闪耀着不可捉摸的光。“周国想要灭了我们,难道还需要顺风这种人的存在吗?”

一桌人的表情僵住了,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宫室里分外的安静。许久,国王又平静道:“顺风的话,可能全真、可能全假、也可能有真有假,周军可能是两万,也可能是二十万可能从红河湾攻入,也可能从别的什么湾攻入,又或者从四面八方包抄……周国想要灭了我们国家,怎么都可以,顺风的存在又有多少必要呢?如果换作他国使出这样的伎俩,我们还需掂量掂量,可那不是别的国家,是拥有最强军事力量的大周国。”

一屋子的沉默。人人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国王在地图上比划着,缓缓道:“加强边防,败维持现状,败调兵防御胡杨城,败主动进攻周国,败少量调兵红河湾,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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