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怒起,尸傀失控,隐宗节节败退,四国军队如摧枯拉朽,西秦和南楚摒弃前嫌结为同盟,聚集力量直逼烟陵。
锦簇杏花艳丽阳光浅浅,淡淡金色。
料峭寒风花色飘摇若雨,几多馥郁芬芳。
杏树下,江渊小腹微凸一身素裳,枕靠在慕遮天的双腿上,轻眯着眼,舒适慵懒。
慕遮天黑衣如夜,银发倾泻,持着碧绿竹笛,薄唇吹奏着悠远静好的乐曲,低头凝视着怀中的江渊,殷红的双目盛满了柔情。
“阁主,咱儿子今天又大了点啊。”
夕错推着轮椅上的江移花远远树下走来,殷切地打着招呼。
从暗庄回来之后,江移花再也未提起过烈烟然。他也不会傻傻地提及。两人默契地选择遗忘,就好像烈烟然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江渊秀目微张,摄人的戾气顿时如两道疾光射出,却是对上江移花笑意翩跹的容颜,刹那收敛了些许。
慕遮天浑身凛冽的吓人,彷如世界都跟着再次冰天雪地了起来。
夕错强自镇定,若不是扶着江移花的轮椅定要瘫软在地,却是一脸疑惑。
他有说错什么吗?
“说话都不带脑子的是不是!什么你儿子,那明明是倾城小姐和我主子的孩子!不准瞎说!”
夕错那张臭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呢,当真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
夕错怒目朝赶来的连朔看去,“你主母是我妹子,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儿子。别他娘不懂装懂。”
连朔都要被气笑了,“你这到底是什么土匪逻辑?就算我家主母是你的妹妹,可生来的孩子顶多唤你一声舅舅罢了,什么时候又变成爹了。你怕不是想当爹想疯了,如此想不开竟把主意打到了主母的身上,当真不知死生为何物?”
连朔其实最想说的是,回生楼主这些年风流无数膝下却无一子嗣,莫不是当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身患隐疾,无法生育。毕竟医者不能自医,传出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索性先弄一个孩子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然而惧于江移花的恐怖,连朔愣是不敢说出口。
移花阁主死而复生的事天下皆知,但人人都说经天岚城一役手眼通天的移花阁主是彻底废了,可连朔知道,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变态程度丝毫不亚于他家主子主母,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那病弱的公子摧颜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他还没有胆子敢去单挑江移花。
“什么叫老子把主意打到了城儿妹妹身上?你让我城儿妹妹摸着良心说说,她怀孕以来是谁鞍前马后像老妈子一样的伺候着,又是谁生怕她磕着碰着,乱吃东西,嘘寒问暖?她的药膳都是老子亲手烹饪的!至于你家主子顶多就是个傻不愣登的丫鬟,要他何用!”
夕错越说越飘,自信满满,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
他离家这几年,若是能抱个孩子回去,也好给老爹老娘交差。正愁没地儿找孩子了,阁主自己就怀上了,左右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至于慕遮天那就是个倒插门儿的,只要说服了阁主把孩子过继给他连放屁的资格都没有。反正他们还年轻送走了第一胎以后还可以再生二胎三胎啥的,送他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良心么?”
江渊凉凉道,阴嗖嗖地朝夕错看去,“没有呢”
天知道夕错的药膳有多难吃,她本来不孕吐的,闻见之后愣是把自己给恶心吐了。偏他还乐此不疲,自我感觉良好,简直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如此还得意洋洋地贬低孤雪,不给他泼点冷水,他就不知道什么叫要脸。
夕错的心飞到九霄高天,然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那模样委屈极了:“城儿妹妹”
江渊翻个白眼置若罔闻。
夕错好不伤心朝慕遮天怒道:“都是你这狐狸精,一定是对城儿妹妹吹了枕头风,让城儿妹妹讨厌我!”
见夕错如此厚颜无耻朝自己主子发怒,连朔再也忍不住了,“我说你能要点脸吗?谁不知道倾城小姐最喜欢的就是我们主子,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老子没有自知之明?”夕错毒舌道:“你才没有自知之明好吧。谁不知道你喜欢踏雪山庄的月玲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穷酸样儿月玲珑能跟你?你还欠着白花花一屁股债吧,还敢妄想月玲珑,简直比登天还难,老子劝你还是乖乖孤独终老的好。”
“谁说我娶不到玲珑的!我和玲珑两情相悦,他白画情算个屁!”
“你连个屁都不算!”
果然不能在人背后说是非。
白画情带着踏雪众人缓缓走来,朝身边的明艳少女冷笑道:“听说你和这个穷鬼两情相悦?”
少女露出和外表不相符的谄媚模样望着白画情是星星眼“庄主他吃坏肚子了,您不要听他瞎放屁。一个穷的亵裤都要打三四个补丁的家伙,属下才不要呢,属下要嫁也得嫁您这种风华绝代又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啊!”
白画情对少女的话显然十分受用,看垃圾地撇了连朔一眼:“行,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本庄主恩准你今晚就到本庄主的房里伺候。”
少女顿时高兴的不得了,“谢庄主!”
“玲珑!”
脸皮被打的通响自是不必说,连朔痛心疾首,被抛弃了的怨夫模样,又酸又涩:“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亵裤打补丁还不是被白画情给坑的吗?那哪里是巨债啊,简直就是无底洞啊!别说是倾家荡产就是把他自己卖了都还不起啊!
谁知对白画情温柔似水的少女蓦然转换了性子,指着连朔的鼻子彪悍骂道:“什么叫你是老娘的人,那夜是老娘喝醉了,第二天起来差点没把老娘给熏死,那身穷酸味儿洗个百八十遍都洗不掉。让你保密你还给老娘到处瞎说,赶快赔偿老娘的名誉损失!不然杀你放血信吗?”
“哈哈哈”
夕错不厚道的笑得前俯后仰。他道月玲珑连他这芝兰玉树的回生楼主都不喜欢,如何会看上连朔,原是喝花了眼,乱错了情。连朔也是把这么丢脸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偏偏得意的不得了,慕遮天身边的人都这么蠢的吗?
“你看他是能还的起债的人吗?”
白画情对月玲珑精光流转道:“不若这样,等一切结束之后,就让他到你辖区内的小倌馆里接客还债。虽说他生的不好看,但也不排除有一些重口味的客人,万一就好他那样的呢,再差胭脂水粉拾掇拾掇也行。你意下如何?”
月玲珑眼前一亮,似是发现了重大商机,拍马屁道:“对啊!还是庄主您深谋远虑想得周到。等一切结束之后,属下就着手前去安排,就算姿色不行,再不济也能表演个吞菜刀啊,吞毒蛇也行。”
看着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被自家媳妇和外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决定,连朔怒发冲冠:“我好歹也是摄政王府的影卫统领,你们居然要我去低三下四当小倌,休想!”
他爱上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啊!真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提上裤子不认人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