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陌也没追问下去,“你还真是无情。”
“最无情的人是你吧,”安然讽刺道:“你不也背着林淼和他有来往,还被撞个正着,不过话说回来,那次真让我大开眼界了,马平之为了爬上你的床拼了全身功夫。”
“我没碰过他。”陈远陌皱眉,这件事他解释了好几次。
安然笑了笑,“无所谓了。”
大理寺内,皇帝与皇室成员进入寺庙祭拜祖先,身为臣子的陈远陌与其他大臣一样跪在寺庙的大门外,面无表情的一阵扣头,一阵宣誓。
安然在祭祖仪仗队内,负责一切祭祀活动,从马车调配到厢房安排全都归他管。
安然一直忙活到快傍晚才回到厢房休息,进了屋子,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他狐疑的打开,是马平之写的,相邀他去厢房一叙。
安然对马平之没什么热情,尤其是当他成为皇甫政的门客后,与他的联系更少,本来安然不屑于应邀而去,可今日他忽然想去了,因为陈远陌的缘故。
厢房是安然一手安排的,自然知道马平之住在哪里,他因为没有官位,身份不高,被安排在偏僻的角落的厢房里。
来到马平之的厢房前,安然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房里传来阵阵迷香,这香味不是寺庙里的檀香,而是另一种,劣质的浓郁的带有催情香气,让人闻了飘谷欠仙。
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安然甚是熟悉,是马平之在情意迷乱时发出的。
安然顺着声音走过去,见房里不只有马平之一人,皇甫政也在此处!
皇甫政一眼就瞄见了安然,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毕竟他们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皇甫政俯下身在马平之的耳旁轻声道:“你看看谁来了?”
相国寺乃佛门清净之地,实在不宜做些风流之事。
另一边,陈远陌用完斋菜后,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他伸了伸懒腰,打算早早睡下。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刚脱了鞋袜的陈远陌不得不又穿上,他推开房门,是一个陌生的小太监,“你是?”
“见过陈大人,”那小太监恭敬的道:“是然公公让我来的,说请您过去一趟。”
“安然?”陈远陌问道:“这么晚了,他找我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了。”小太监回答:“只说是有要紧的事。”
“好吧,我去拿个披风。”虽然开始步入夏天,可晚上露重,还是有些冷。
陈远陌系好披风,跟着小太监出去。
一路上走去,陈远陌没遇到什么人,大晚上的,大家都在各自的厢房里休息。
小太监带的路越来越偏,都在寺庙的角落里了,安然的厢房会不会有点偏了?陈远陌开始对小太监有所怀疑,问道:“你带的路对吗?这么偏僻的地方,安然他怎么住啊?”
“然公公说是秘事详谈,不愿被外人知道,才选的偏僻了点。”那小太监回答的滴水不漏。
七拐八拐之下,小太监领着陈远陌来到一处破旧的厢房前,来到门口,小太监道:“陈大人,就是这里了。”
陈远陌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的煤油灯点的明亮,不是说不愿被外人知道么,怎么把灯点的这么亮?!陈远陌意识到,那小太监说了谎!转过头去,已没了他的身影。
陈远陌不知对方在搞什么把戏,他道:“安然?安然?”
屋里没有人回答,可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一些声音。
屋里的味道太香了,香得人头晕。
这间厢房很小很陈远陌进屋没两步,就看见前方的榻上躺着一具赤果的身体,一丝不挂。
陈远陌走了过去,看见了榻上人的样貌,是马平之!
马平之似乎还在情谷欠之中,他眯着双眼,身上青紫,榻上有些许道具。
如果这就是安然大晚上的来找他,要详谈的事的话,那可真够无聊的了。
这厢房里没看见安然的身影,应该是玩完后走了,不管马平之的死活。
陈远陌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马平之,他没什么大碍,就是被人玩得狠了点。
看到马平之这个样子,陈远陌一下子笑出了声,心中说不出的愉悦,现在的马平之跟女支有什么区别?!前世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姐姐玉兰,将她弄进军营里当军女支,可今生呢,为了荣华富贵,自己当女支,真是报应啊!
这恶心的地方,陈远陌不愿多待,既然安然不在此处,那他也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陈远陌转身离去,他走出厢房的门,做梦都没想到正好和送斋菜的和尚碰个正着。
陈远陌顿时懵了。
那和尚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见陈远陌出来,连忙抱歉道:“这位施主,抱歉啊,我刚进相国寺不久,对这里环境不熟,刚刚迷路了,这才把斋菜送来。”
前来送斋菜的和尚?
陈远陌站在门前,不知该进该退,他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了,这是他重生而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施主?施主?”那和尚唤了陈远陌好几次,见那厢房的门是大开的,那前方的榻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和尚绕过陈远陌走了进去,他刚剃度不久,房屋充斥的味道他知道是什么!
和尚连忙朝着床榻走去,看见了赤身果体的处于迷离之状的马平之,惊得手中端着的斋菜掉在地上!和尚颤颤悠悠的往后退着,退着,然后夺门而跑,“来人!!来人啊!!”
陈远陌由始至终的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死死的咬着嘴唇,真是一个好局啊!
此刻陈远陌思绪飞转,是谁陷害他的?他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安然,毕竟是安然约自己来这里的。可安然没有动机,因为当年算计他大哥?还是因为林淼?可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安然若想报复反击,不会等到现在。
那和尚在相国寺的厢房里大喊大叫,惊动了所有人,包括正在听主持讲解佛经的皇帝!
这怕是大楚国历史上最大的丑闻,朝廷命官吏部尚书陈远陌,在祭祖期间,和自己的妹夫马平之在相国寺内颠鸾倒凤。
当安然得知此事时,已经是深夜了,皇帝大怒,要夜审他们二人,安然穿好衣物,小太监将最新的情况告诉他,说是两人在房内时,来送斋菜的和尚撞个正好,这才闹到了皇帝那边。
安然闻言时,脸色惨白,因为真正和马平之颠鸾倒凤的人是自己啊!完事了后,他与皇甫政离开了,马平之一个人在房内,陈远陌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安然不是傻子,事情不是凑巧,是有人算计好的!他想起来当时放在自己桌上的那封信以及马平之看见自己时的反应,他不知情的。
安然赶到皇帝那边时,皇甫政也到场了,他的脸色不比安然好看多少,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见了惊慌,事情一旦被发现,他们彻底玩完!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京都内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相国寺,除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皇帝要夜审二人,二品以上的官员陪着一起审!
本该空旷的大厅站了不少人,陈远陌与马平之二人跪在中央。
马平之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害怕极了,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在回味感觉时,忽然一桶凉水泼了上来,被壮实的太监套上衣物,带到了皇帝面前。
这次事件把皇帝彻底惹火了,今日是祭祖之日,事关国运,他们居然在相国寺这么神圣的地方做龌龊事,简直罪该万死!“陈远陌啊陈远陌,你可真人不可貌相,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原来你就是这般不入流的货色!”
陈远陌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始终闭口不言。
见陈远陌像哑巴一样,皇帝更加火冒三丈,“混账东西!你倒是倔脾气啊!”
其实陈远陌可以把安然供出来,毕竟对方是打着安然的名义才把自己骗出来的。可看见安然那苍白的如同白纸的脸,他立刻明白马平之身上的杰作,是安然弄的。那算计他的人,是也把安然也算计在内?也就是自己与安然的共同敌人?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此刻,五皇子皇甫晋姗姗赶来,他跑到皇帝面前,连安都没请,就急匆匆的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儿臣有话要说!陈大人是被冤枉的!”
皇帝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儿臣可以为他作证!”皇甫晋挺身而出,确定道:“祭祖结束后,儿臣去找陈大人下棋,一直到天黑儿臣才走,走的时候儿臣看见一小太监来找陈大人,说是有人找他,陈大人就跟着那小太监走了,接着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和尚开始在院子里大喊叫人。陈大人哪儿来的时间把此人玩弄至此?!陈大人是被陷害的!”
皇甫晋说的头头是道,皇帝质问陈远陌道:“晋儿说的可是真的?”
皇甫晋偷偷向陈远陌使个眼色,让他应下来,要不然真的没救了!
陈远陌似乎没有看见,他挺直了身板,看向皇帝,坚定的回答:“不,皇上,五皇子殿下说的是假的,我今晚一人在厢房里,没有与他下棋,更没有人为我作证,今晚的确有小太监来找我,我是被骗出去的,马平之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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