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先生待客礼仪一向完美得无可挑剔,怎么今天连茶水都不给倒了?
“文淑先生”似乎也想起这一茬来,赶忙小跑着,到了耳房,给项司雨端了茶水进来。
项司雨见状,默然无语,她伸手摸了摸“文淑先生”送上来的茶盏凉的。
“……”
项司雨打量着文淑先生,觉得她模样也不对了。文淑先生妆容一向素雅,不会涂这么艳丽的口脂。
项司雨开口,说:“先生,昨天,我和颖淑先生聊了聊,我们都觉得,上回诗会编成的诗集,应该请先生题一首在上头。不知先生可愿赏脸?”
“文淑先生”一惊,赶忙推说:“我身子不好,没有精力去想这个。”
项司雨说:“知道先生身体不爽,我请先生提的,是乐府旧题,叫做春江花月夜。还请先生从肚子里翻出几首存货来,我们编进去就行了。把诗凑成一百零八首,也算合天数。”
“文淑先生”拼命摇头,说:“我……我真的没有吟诗作赋的精神,你们另请高明吧。”
项司雨眉头极轻微地皱了皱,但是不显,没有让“文淑先生”瞧出来。
项司雨又和“文淑先生”聊了聊,越是聊天,项司雨疑心越重。再稍晚些,杜邮先生也回来了。
杜邮先生回房,一见项司雨,神情很是怪异。项司雨也看着杜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思虑不已。
“文淑先生”说:“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副神情?”
项司雨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听说,明天杜邮先生要考课,所以有些紧张。请文淑先生莫怪。”
“文淑先生”说:“是这样啊。”
杜邮先生说:“天快黑了,小师叔一名女子,不宜久留,还请回去吧。”
“好,告辞。”
杜邮先生说:“我送小师叔到门外。”
项司雨走在前,杜邮先生跟在后面。两人一齐出了大门。
杜邮先生开口了,可他嘴刚张开,刚刚说了一个“小”字,项司雨立刻打断: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杜邮先生,文淑先生还在屋里等着你,她身体刚好,别让她久等了。我还得回去温习先生布置的功课,能明日考核完再请先生指点功课。”
杜邮先生点点头,他明白了项司雨的言外之意。
……
翌日,杜邮先生上完文赋课后,项司雨在绛雪阁里招待他喝茶。在兰陵学馆里,太阴星君进不来,杜邮先生这才放松下来。可他放松时,眉宇皱得紧紧地,面上是化不开的愁云。
项司雨说:“先生别太担心,文淑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杜邮先生说:“已经八天了,就算她没什么事,我也担心。她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项司雨叹了口气,说:“杜邮先生,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和太阴星君周旋,想办法从她口中打探出文淑先生的下落。至于如何对付太阴星君,这本就是我的事情,先生不必为此忧虑。”
项司雨猜测,太阴星君敢幻化成文淑先生的样子,八成,文淑先生已经死了,但项司雨没敢说。身为文淑先生的学生兼朋友,项司雨还是抱着一分侥幸。
杜邮先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木棉树,沉默不语。他心里大约也有数,可他同样心存侥幸。除却侥幸,他还比项司雨多了一份难以置信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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