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奥多轻轻的推开了老教皇,声音嘶哑干涩,老教皇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教子面色苍白,嘴唇微微起皱,眼神游移不定,整体看起来不似从前那般精神阳光,面上不带丝毫笑容,似乎显得面容阴鸷,身上也有一股浓重的香水味,闻起来似乎还有些刺鼻,这是以往不曾有的,不过老教皇并没有在意。

“我的孩子,难道我找你来就是想要你去卖命吗?你好久没回来了,外面一定呆着不舒服吧,我可是吩咐厨房的人特意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原谅我吧,我的孩子,以后你就留在圣山,让我亲自照顾你,把你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然后我再想办法,一定,一定会找人将你医治好。”

老教皇慈爱的看着提奥多,向之前那样亲昵的搓揉着提奥多的头发。

“呵”

提奥多轻笑了一声,没有什么感动,身子轻轻的向边上一侧,恰到好处的摆脱了老教皇的手。

“冕下多虑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提奥多就先告退了。”

“怎么了……?”

老教皇感到有些不妥了,手上空空的,于是将手收了回来,只是这手上空唠唠的,心里也是空唠唠的。

“冕下什么怎么了?”

提奥多不解的问道,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耗着,他在外面呆的好好的,结果还非要将他抓回来,说不准就是这段时间他就可以赢一把,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呢

“没事,只是我的孩子,我怎么感觉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老教皇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但看提奥多的模样似乎还是正常的,于是便把原因归咎于是因为自己的错怪和冷淡,导致提奥多的心里有芥蒂。

“有吗?是冕下多心了。”

提奥多敷衍着说道,心里格外的烦躁,若非是必须应付,他才不想说这么多废话。

“不过我觉得我不需要麻烦冕下了,住处我已经找好了,如果冕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噢……你的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的一点都不麻烦……”

“不用了,多谢冕下的好意了。如果冕下没有要事,请先容许我告退。”

“我的孩子……你和我生分了很多……”

见提奥多和他客套,老教皇便觉得二人之间又生分了许多。

“好吧,我不强求你。”

老教皇叹了口气,心里的期待落空为失望,老教皇扶着提奥多的肩膀,提奥多身上的教袍已经磨得褪色了,这更让他无比的心疼。

恐怕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吃了很多的苦吧……

“不过我可以要求你与我一同享用丰盛的午餐吗?”

虽然提奥多心中并不情愿,但也不好一次次的拂了老教皇的面子7,这样对她而言也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提奥多微微低头,恭顺的应道

“是,冕下”

……

餐桌上,提奥多看着一个个对他和颜悦色的大主教们,心里说不出的反感。

提奥多拿手帕捂着嘴蹙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在手帕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本想不引人瞩目的偷偷藏进衣袖,却没成想这次咳嗽的越来越痛,也被一直注意着反常的提奥多的老教皇看了个正着。

“我的孩子,你怎么会咳出血?难受吗?”

提奥多满脸痛苦的摆了摆手,俯下身子用手压着胸腹,剧烈的疼痛让她没有将老教皇的话放在耳里,就算是放在了耳里,也怕是不会真正的听进去,把老教皇的关心放在心上,之前他在监牢里面都吐血了,也没见他的教父有什么表示,噢不,或许不该称之为教父了。

“不用了,不过是流了点血而已,不劳冕下费心了。”

缓了一会儿,提奥多不动声色的将手帕从老教皇的手中抽了出来,藏进了衣袖,因为这个举动,提奥多离老教皇更近了一些,老教皇蹙起眉头,提奥多身上浓重的劣质香水味让他感到格外不舒服,更奇怪的是在提奥多身上还有一种让他说不上来的难闻味道,这味道在教廷并不常见,他一时半活也想不起来,这些气味遮盖住了提奥多身上原本的鸢尾花香气和那种香甜的奶香,虽然老教皇不喜,但他额没有打算现在说出来,毕竟看起来二人现在已经格外的生分了,他可不想越闹越僵。

“你最近喜欢上香水这种东西了吗?你选的味道还真是独特,不过我们还是不要用一些低劣的产品比较好,如果你喜欢这些香料的话,我们可以买一些好的,或者是让人进贡一些,总之我是不用的,全都是给你的。”

老教皇期许能和提奥多找一个共同话题,总不至于让空气像现在这样凝滞,像现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他不喜欢话痨的家伙,不喜欢听提奥多唠叨,但更受不了一直叽叽喳喳对他嘘寒问暖的家伙变得一言不发愈加沉默寡言。

“噢,多谢冕下恩赐。”

提奥多低头表示感谢,没有多大的期待,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抱过期待吧。

“这个是你最爱吃的菜,你现在怎么不吃了,不和你的口味吗?”

见提奥多一直就是扒拉自己餐盘里的食物或者是面前的那几个盘子,老教皇将西冷牛排放到了提奥多面前,亲自动手切,身体向提奥多那边倾了倾,在提奥多再一次抬袖的时候,老教皇骤然发现提奥多身上的教袍的袖口都已经磨得泛白了,提奥多走时带的是最为普通的那件教袍,但即便如此袖口也是绣有金线的,可如今那金线已经脱丝了,金灿灿的颜色已经暗黄道看不出原来的光彩了,在配上苍白的脸庞,单薄的身子,整个一个受气像。

“您吃吧”

提奥多并不想离人那么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离老教皇远了些许。老教皇的热情让他招架不住,也极度不适应,与其应付这些让他头疼的大人物,他更愿意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抽着烟喝着酒,有点小钱再去赌一把,说不准还能赢回来些许。

“一会儿我去请人为你量身定做几件衣服吧,你看你这衣服都旧成这样了。”

老教皇叹了口气,将看着提奥多衣袖的目光移到了提奥多的脸上,开口提议道,在他想来,自己善良而软弱的教子必然是在外面受尽了别人给予的委屈,要不然怎么都窘迫成这样了,都饿瘦了,他好不容易给养出来的小肥肉都消失殆尽了不成,原本就显得格外瘦削的脸庞,如今更是连颧骨都可以清晰的看见,瘦的就快像只有一层皮贴在骨头上一样,整个人似乎都是软弱无力的,精神萎靡,这让他痛心无比。

“不用了冕下,我还有衣服穿得。”

他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虽然他有时候想要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会故作姿态。

“哪里用得着和我客套?我们之间怎么会这样的生分,我的孩子,你该是知道你的教父并非是有意的……”

“冕下宽心”

提奥多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不过僵硬的脸庞的萎靡的神色,苍白的脸颊,让这个本该是温和的笑容竟然变得有些许的惊悚。

“我怎么会和冕下客套,可是冕下抚育我长大的,论谁也没有冕下来的亲近啊,我怎么可能会怨恨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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