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琬琰微微仰头看向牌匾,她的裙摆与广袖在风中张扬,单薄的身子浸透在帝都的寒夜中,既风采出尘,又满身清冷。

此时,故地重游,夜色苍茫,早已不见昔日少年轻狂。当年离开时满城飞霜,她回眸远望,雨中,花吹落少年白衣裳。少年只是一遍遍不停地唤她的名,离别断肠,她强忍心伤,未敢把生死思量。一念离开,一去五载。而今归来,旧时景物灼伤她的无奈。今时今日,她才彻底明白“物是人非”,原来这般痛彻心扉。她难掩苦涩,若遇往昔少年,她想轻问一句,“曾忆否,当年携手静待花开”。

“帝都繁华如昨,这里依旧如前,好似一切未变,却难以再遇当年。”她轻声一语,宛若叹息。

“郡主……可有心事?”很少见到她这般惆怅的模样,他多少不放心。

云琬琰怀念道:“这里是我当年读书求学的地方。受教于此,幸得名儒恩师指点,受益匪浅;父兄长年驻守云州在外,帝都内我孑然一身,又幸有知己同窗相伴,免我寂寞孤苦。而如今,恩师故去,徒留惋惜,同窗亦恐是陌路,忆及此,更添愁思。”

身旁的儒雅将军早有耳闻。落霞书院,乃大胤第一宫学。授业师者皆为举世名儒,享朝廷俸禄,得世人推崇。世家子弟于稚龄入学,彼此间因年幼不通事故而无嫌隙。可也因年岁渐长,而难以相交如初。他了然,对她拱手道:“郡主,末将愚笨,不知如何劝解郡主,但末将知,郡主救维桢、守云州、护百姓,运筹帷幄,世人不及,决胜千里,不让须眉,昔年恩师若泉下有知,亦会为郡主而骄傲;至于同窗之情……郡主所作所为,日月为证,无愧天地,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郡主无需惋惜。况且,郡主刚刚大伤初愈,切不可这般忧思。末将斗胆,望郡主宽心。”

一席话,他说的坦坦荡荡,瞬时解了云琬琰的烦心。她由衷道:“谢谢你。”

他俊颜展笑,温文尔雅。

恢复如常,云琬琰道:“多年未回来,还是想进去看一眼。你去把咱们的马藏好,现在已是书院门禁的时候,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免得麻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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