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巷角落,与不远处的灯红酒绿仿佛是两个世界。

在这里,随处可见无家可归流浪者与同样无家可归的猫狗在翻弄着垃圾堆。城市的纸醉金迷的喧嚣与他们无关,至多,是那些霓虹为他们所翻找的污秽蒙上了一层血红,迷幻得就好像某个被开膛破肚的畸形儿一般。

于这座城市而言,他们中任何一员消失都不是一件会被发现的事情吧,起码并不值得被注意……

小巷的最深处的黑暗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瘾君子刚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医院偷来的杜冷丁被过量的通过颤抖的手,从脖子上打入了自己体内,那是毫无疑问的致死剂量。

经过短暂的震颤、瞬间的惊厥,还有漫长的幻觉以后。刚刚升入天堂的他坠落了,浑身抽搐着倒在了肮脏的水泥地面上,渐渐没了生息。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上上演,若要称之为悲剧的话,不由会让人觉得眼泪太过廉价了。只能说这是城市这样一个生态系统的一部分,这种瘾君子死亡的戏码,不过是城市代谢时产生的废物,仅仅只是在“发生”着而已。没有人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哀悼,甚至连尸体的结局都……

不……这位死者的结局却有些微妙的不同,这具尸体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或者正好相反。

关键得看你如何理解“处理”这个词。

不久以后,某个依稀看得出人形的生物“呼哧呼哧”的寻到了这里,像是搜寻着某种死亡气息而来一般。它敏捷的越过矮墙,如同四足动物一般凑到了尸体旁,低下头呼吸粗重的嗅着,就好似令人厌恶的鬣狗一般。

变形的手……或者说爪子摩挲着刚刚死去的尸体,颤抖得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挣扎。

但无论是激动还是挣扎,都是短暂的。

它要以此为食。

爪与牙如此告诉它,内心深处涌起的本能也是如此告诉它。

内脏要趁着没腐败先吃下去,不能浪费,骨头也是可以咬碎的,肌肉如果难以咀嚼的话,就先撕碎成一条一条的吧,实在不行的话直接吞咽下去也没什么,剩下的工作交给肠胃就好了……

嘻呼嘻呼……嘎嘣嘎嘣……

然后,巷子里回响着令人作呕的吞咽音。

咀嚼着肌腱,舔舐着骨头,吮吸着血液,吞咽着肌肉……此刻,在黑巷的尽头正上演着一场骇人的狂宴。

在很多人类看来,城市并非是山中的原始森林,饮毛茹血的吞咽食物的时代也早在百万年前就结束了。

但并不是这样的,很多时候,为了活下去必须重复那些百万年前先祖的行为,甚至要比他们更加残忍。

吃下去……活下去……吃下去……活下去……

吃下去才能活下去,而活下去才是一切的基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自然法则。

如果理性阻碍了生存的话,那就把理性抛开吧。

因为哪怕是作为没有理性的野兽,也能快乐的活下去的不是吗?

如果道德约束了生存的话,那就把道德舍弃吧。

反正道德本也是人类为了不让同类伤害自己而制定的约束,必要时践踏在脚下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饕餮盛宴继续着。

一个小时时间,那个成年男子的尸身便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与其惊诧这骇人的速度,倒不如说难以想象,它究竟是如何将这个与它差不多同等大小的肉量完全吃下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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