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状况来看,落湘躯体定型,颜色也从半透明逐渐转为皎白。白每芯扶额,突然觉得落湘晕了也好,休养生息也是个好方法。

只觉得,不用再听“天籁之音”,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啊!白每芯捧着手里的锦缎外袍,走近了昼晖身旁:“披上!”

因着之前白每芯决定留下落湘的原委,昼晖多少心里有些别扭,面上挂不住,只好沉默不作答。

这家伙......果然是上天派来的冤家!

跟哄小孩似的,白每芯也正想弯下腰来与其对视,因着笨手笨脚,脚后跟一不小心拐进镂空处,整个人差点乌龟后仰。

幸得上月清严格监督,自己勤练轻功有所长进,否则真是再次亲吻大地了。只不过这一大动作,使得悬吊的牢笼摇摇晃晃,“咔兹咔兹”作响。

叹了一口气,昼晖扶着眼前的守护主坐下,再大的脾气也熬不过闯祸专家带来的无穷“惊喜”。

有时候,真不知道她怎么能活到现在......

见昼晖一脸无可奈何的做派,白每芯倒是乐不可支,坐着弯腰鞠躬,双手狗腿奉上衣袍:“请吧!”

昼晖很是受用,一边得意穿着,一边嘴里还是不饶人“真不知我瞎了什么狗眼,选了你当守护主!”

白每芯没想到他说自己是汪汪,倒是一脸不解,不过这一屋子,也没正常的娃,倒也习惯大家神奇的脑回路。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楚楚动人,叫众生为之怜爱吧。”

昼晖......

果然,这一屋子,也没个正常的!

不过,当初惹人怜爱的,是你,还是我,还真不好说。

“还记得初次相见吗?那时候你哭得可是梨花带雨呢,哈哈哈哈......”昼晖想起那晚雨夜,那个女孩。

话说,那可是人间百年一遇的双台风肆虐夜,交通经济各方面瘫痪,一般人家待闺防备,唯独,那个女孩流浪在外。

乱七八糟的风乱七八糟地吹,街边灯光的余辉在疯狂的雨打下失去明亮,只是在慌乱的街道上留下斑驳的潦草。就算是路边的乞讨者,在这种光景下,都不得不躲到街道办防御中心。

而就有一个女孩,此时,光脚前行。

从前,听说雨落街头,假如光脚而行,便能品尝到自由的滋味呢……女孩有些站不稳,只好扶墙踉跄前进。

雨势不大,但风力强劲,冷冷的夜雨在喧嚣的狂风中分外无情,似是一个又一个耳光直刮在女孩的脸蛋。那身上红纱长裙在黑夜中分外夺目,雨落一刮女孩背面,恰似皮鞭挥挞,血红印在长裙上,滋生蔓延。

已经半月了,女孩的父母依旧下落不明。这场风暴卷走了一架飞机,也卷走了一个家,如今第二个台风交集来临,不也意味着卷走这个家遗落的独生女吗?

这个女孩,起初震惊、怀疑、慌乱崩溃,后来镇定、振作、耐心守候,现在目光呆滞,行尸走肉。

听说,雨落街头,假如光脚而行,便能品尝到自由的滋味啊,为什么,她尝不出任何滋味呢?

若是旁人路过,也定会认为自己是个疯婆子,哈哈哈哈......我若是疯了,疯了,那该多好?

为什么要留着我?

女孩好不容易走到马路中央,却还是承受不住风力,倏忽半跪在地。愤然之下,一手指天,声嘶力竭唾骂“你个不开眼的,为什么让我活着?为什么?为什么独留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不知是狂风之下模糊了视线,还是饥寒扰乱了神思,女孩也感觉到,自己近来的不对劲。

一身戾气缠饶,她整个人都无法压制这种无故的冲煞,似有灰白的蒸汽笼罩不去。

不对劲,是的,自听到飞机失事,父母失踪的噩耗后,自己就不对劲。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那种东西了。

从小,女孩就与常人不同,她总能遇到各种光怪陆离的东西,他们有时自称“精灵”,有时又称“亡精”,一来便唤自己“南瓜”。

但出奇的是,他们都向自己借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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