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薄如白每芯,终究没法子待在井壁大牢。不过的确是自己误伤了人家,道歉……应该的!

还是待在木梯几分钟,缓缓,缓缓……白每芯真心觉得太尴尬了,太……唉。

大牢上层,密室里的昼晖正极其细致地洗漱,这约摸是这洁癖面瘫最享受的时刻了。

而大厅中,雷崖收拾好医具,开始翻动那一箱又一箱的药典医籍。担心出现类似上次一样麻烦的病症,他老人家这次差点把整个白鸟凤凰山的珍藏医典都扛了过来。左搬搬,右理理,胡须末端都惹上古籍尘灰。

轻步靠近,清自然乐得帮忙,说到阅览群书,那可是他“精”生一大乐趣。

雷崖余光一瞥,这小伙子手脚麻利,收拾医书很是熟练,竟一下子便能按门别类垒出几排来。看来是常读医书的好苗子啊。不由得再次欣慰抚须,雷崖对这面相稚嫩的“少年”很是满意。

但最满意也是最遭嫉妒的,还是那独门的藏书术。莲指半寸点微尘,轻舟垂柳赠千书。轻轻摆手作法,清便能唤来飞舟载书,这对书香医家来说,是最为渴望的愿望。

只见柳叶高速旋转成涡旋,风力承载着一只半寸大小的小舟,倏忽之间落在清的掌心。微微收拢食指,白玉指环轻敲小舟,悉数医籍便整齐坐落地面。

虽不是初见藏书术,但雷崖羡慕的神情可说溢于言表。银白的长须在微风中飘扬,遮盖不住他惊叹而张大的嘴巴。相比于自己一把年纪,还背着医书竹篓翻山遍野寻药材、行医术,雷崖再次哀怨长叹。

莫名其妙的叹息倒是引来清的注意,便问到:“医师,如何?这些医书乃精灵界度各地珍藏,不适用?那我再唤些来。”

说者无意,听者留心,惹得老人家更是痛心疾首。

不明其意,误以为昼晖病情有变,清马上停止动作“难道医师是对寒流有了新线索?”

一把年纪来嫉妒个小孩?开什么玩笑?

雷崖眼神闪烁,赶紧岔开话题“你可知昼晖精元本体为何物?”

低头思索,清似有犹豫“一抹朝阳。”

雷崖也停下动作“朝阳?怪不得!怪不得寒流入体后,竟能使其晕倒。以那臭小子的精元灵力,一般的法器根本难伤他半分。怕是上次治疗画露时,“励耘血气韵”也留下了问题。”

“当时情况危急,我们......也不曾料想,会有这层关系。”清回忆起风儿与画露重伤那日,其混乱情境,恍如仍在眼前。

“那日你与风儿成功运行“励耘血气韵”,眼瞧着画露与昼晖也即将......谁料到......都是我的过错。”

两人陷入一阵沉思,或是悲叹命运弄人,还是苦恼不得其解,这其中牵扯太多故事。连相伴多年的清都无法知晓,现在又该从何处梳理?

医者的职责还是把雷崖抽离愁绪,习惯抚须道:“你最初如何与昼晖相识?我需要知道他的精元本体来自何处,又修炼了哪些法术?”

那一双澄亮见底的双眸不禁失神,清似在回忆,往事原来如此遥远、长久。以防窃听,清一个蜻蜓点水,脚尖落地,随手把衣柜出口关严实。仔细担心再藏一只隐形精灵,清数个箭步来回,谨慎巡视了一番。

雷崖眼神中更添一分赞赏,小小年纪,做事倒是稳重。

检查并无异物,清默默不语,随手用灵力再施一层结界。上午那事,实在叫人不安,自己竟然不曾发现有外来精灵。

捣鼓一番后,清才放下戒备,盘腿席地而坐,娓娓道来:“红古时期,在双子国,那是我们最初相识之地。”

雷崖一惊,这小子......来自红古时期?

双子国?那个恍如传说一般的国度,神秘难寻,至今尚未有线索论证确实的地方?

雷崖没有打断清,抬起掌心,示意其继续,不觉自己一举一动中也带上对长者的敬意。

真是汗颜!

“双子国是我和昼晖的家乡。我与风儿幻化为精灵时,家园正处于战乱。锋火连天,绵延数里,处处生灵涂炭。我们两兄妹相依为命,彼此扶持,但颠沛流离仍旧使我们常常食不果腹。”话到一半,清深叹良久。

“而那时,恰逢将军府招收两名护卫。”清勉强振作,眉头渐舒“那两名护卫,便是我与昼晖。”

不同于人间,精灵界度每一只精灵皆无父无母。尚未得到躯体前,他们只是一缕意念,凭着诚心修炼与吸收日月精华,最后以万物生灵为本体真身,形成精灵。因而,无父无母,无舅姑叔婶,同年同月同日同处生者,灵力血脉最浓最似,即为兄妹姐弟。

因而,如若独自诞生为精灵,除非婚誓,便再无亲缘。

精灵,一种与孤独难以分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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