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五个字之后,小女孩就盯着夏白看。

桌上杯盏狼藉,她脸庞在烛火里显着秀丽,黑发如墨,目光里带着些好奇和期待。

夏白也静静看了过来。

此处函谷关,夜宴之席上,除却两人,其余皆是或趴或倒或是离席,挡风的厚帘子外,还能听到士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声,以及山风度过关卡的孤寒之声,时而呜咽如鬼哭狼嚎,时而低沉似轻语。

空气有些凝滞。

夏白怎么也无法看出这小女孩有何不同,她似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但是却被杀神推崇备至。

而此刻吐出的这五个字,更像是某种接头暗号,她对自己说,是因为怀疑自己是一路人么?

联想起这白桑的小女孩初见自己时那一抹惊讶之色。

她为什么惊讶?

她难道认识项白?觉得项白不该是这个模样?还是其他什么?

但项白的生前自也调查过,根本什么都没有。

嗖。

小女孩忽的低了头,不再看他,瞳孔里闪过些失望之色。

黑发从双颊侧下,如是两波儿星河,在这满是大老粗的关卡里,却显着独有的俏皮。

“白起之前说要将你托付给我。”

夏白忽的开口。

白桑“欸”了一声,抬起头。

“明日黎明时来找我,我教你刀法,只一招,挂个师徒名份。”

夏白不知为何,觉得这小女孩有些古怪,便是生出了做她师父的念头,虽说他在凡间未必久留。

白桑撇了撇夏白身后堆积如山的酒坛:“啊,上将军喝了这么多酒,明天还能教我刀法?”

如果换成其他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听到自己收徒,都会恭敬至极,可是这小女孩却像是视自己平等一般,又如自己是她朋友。

夏白眼睛眯了眯,他再次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目光扫过小女孩身后,却发现她身侧也堆叠了不少酒坛。

换句话说,她的酒量也很大,而且至今还保持着清醒,这就厉害了。

所以,他决定再多听两句,温和道:“酒量还行,只是他们不能喝而已。”

白桑嘟嘟嘴:“上将军是不是嫌这酒不够烈呢?”

夏白:“难道还有更烈的酒?”

白桑道:“我们现在喝的酒都是发酵酒,酒精度数不高,我意思是说像水一样。如果能进行蒸馏,嗯,酒精不是,这个酒就会很烈了。”

“哦?发酵?蒸馏?”

“不错,每一种液体的沸点都是不同的,酒精的沸点会低那么一点点,只要加热得当,我们就可以得到纯粹的酒精,如此提纯,酒会烈上许多。

我自己做了些,上将军要不要试试。”

白桑露出了笑。

沸点?

夏白真的感兴趣了,这些知识闻所未闻,难道说这小女孩是上界之人,或者是得到了什么上古遗传?

他在脑海里询问各大妖魔,妖魔们纷纷摇头,表示没听过什么蒸馏成酒。

而且经过褒姒与黄泉的确认,这小女孩身上没有运势之力,换句话说,她也不是神界的人。

“嗯,谢谢你了,白桑,能带我去看看吗?”

看着这个小女孩,就觉得自己好像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虽然还站在门前,但以夏白的敏锐,却是洞若观火。

“上将军真是好酒之人。”

“好酒当有酒友共享之,白桑你也不差。”

“好说好说。”

白桑抱了抱拳,一副豪气的模样。

看的夏白觉得挺好笑的,人小鬼大,这么一副江湖侠士的怪异作风,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他心境圆满,自然不会妄加杀戮,只是觉得这白桑确如白起所说,很特别。

没多久。

白桑哼哧哼哧地搬来了两个泥封的小酒坛子,“呐,这是我所有的劳动成果了,虽然道具粗糙,但也还行,上将军试试看。”

夏白挺好奇这蒸馏酒是何物,便是拿了一坛,拍开,凑过去闻了闻,一股辛辣而浓郁的酒味儿钻入鼻中,便是五脏六腑都有了些醉意。

不禁赞了一声:“果然是烈酒!”

次日黎明。

白桑抱着刀跑了过来,站在简单的小院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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