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如此,他依然次次都迁就阿芙蕾的喜好,不忘在调制酱汁时加入迷迭香,仔细地熬煮让那香味弥散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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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日后,阿芙蕾即将动身前往巴尔干地区的那一天,克里夫也没有出现。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焦虑,在长裙外披上那件常穿的铁灰蓝色男士风衣,推开门走入巴尔干一月末湿润飘雨的寒风中。
阿芙蕾身上的风衣立即沾上了一层水雾,巴尔干半岛在冬季常常阴雨连绵不绝,此刻正值清晨,雨雾与朝阳令周围陷入一片朦胧的紫藤色中。
她锁上门,拨开遮挡在眼前的翠绿色葡萄叶,迈入湿漉漉的沙质土壤中。脚上的短靴在柔软的沙土中陷入半英寸,鞋尖被雨水沾湿了。
她此刻正在沙皇俄国军队的后方,前线位于一百多英里外。
阿芙蕾抬起头,看到远处整齐地站成几排、披坚执锐的士兵。她朝他们走去,赫尔伯特正穿着笔挺的深墨绿色军装立在那等待着她,腰间扎着皮带。
不知是否是太过齐整的军装的作用,他眉宇间那让人过目难忘的忧郁神色被削弱不少,姿态依旧是那般优雅,但气势变得果决利落。
赫尔伯特看到远方的葡萄园中浮起一个由线条勾勒而成的圆形,略微散发着浅金色的光芒,他听见身后有几个士兵发出了倒吸凉气和惊叹声。
阿芙蕾从中走出。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嫌大的长风衣,还有款式简洁素雅的黑色长裙,在风中云雾般飘动摇曳。
赫尔伯特面带笑意地迎上去,笑容妥帖温暖地脱下自己的斗篷,将它披到阿芙蕾肩膀上:“这么冷,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说着他心疼似的皱起眉头,伸出一只手横在她额前,替阿芙蕾挡去滴落的雨点。
其实赫尔伯特经过这十多日的相处中已经大概猜到阿芙蕾或许不畏惧寒冷,但他仍然装作丝毫没有看出这件事,依旧在恰当的时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阿芙蕾笑了笑,不露痕迹地侧开脸道:“不冷。”
赫尔伯特碰了颗软钉子,他教养良好地收回了手,温柔地微笑着朝她敬了个礼:“早上好,女士。”
他已经向沙皇汇报了这十几日来自己的行踪,沙皇回信表示自己为帝国没有损失赫尔伯特这样一个杰出的将军而感到欣慰,同时隐晦地暗示他可以拉拢那个女巫帮助沙俄取得胜利。
这正好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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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伯特脸上挂着暖融融的微笑——几乎要比东边斑斓瑰丽的云霞更为温暖和煦,让他身后的士兵们背后俱是一凉。
要知道,他们很少能看见罗曼诺夫将军的笑容,他总是露出冰冷的讥讽神色,给士兵制定的训练方式严厉得近乎残忍。
阿芙蕾笑着点点头,应道:“早安,侯爵。”
赫尔伯特脚上蹬着锃亮的高筒皮靴,他稳稳地跨过地面上一处引流作用的水槽,朝阿芙蕾伸出手,扶着她的双臂将她托过去。
士兵整齐划一地朝她敬礼,身上挂的佩剑齐齐发出一声碰击的声响,身上深得近乎黑色的军服统一地笔挺整洁。
阿芙蕾点头致意,她原本只是想不受任何人注意地进入沙俄军营中同赫尔伯特商议作战计划,未料会有那么多人前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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