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啊,谢谢嫂子了,不过不用了。”何远挠挠脸。

之前鹏鹏回去相亲的时候,何远还拿这个事儿取笑过他。

都已经21世纪了,居然还有人用相亲这么老土的方式结婚,这在崇尚恋爱自由的何远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就算是一直单着,一个人孤独终老,我也不可能通过相亲的方式,去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女人在一起哦对了,相亲是怎么来的,是直接相呢,还是走流程。

总之呢,何远其实也不是太排斥相亲,但却没想过自己相亲。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女友了。

“哦?难道你真的看上哪个女同学了?”何勇挑了挑眉毛,开始调侃何远。

“什么女同学哦,人家那叫同学聚会,你这脑壳,一天到晚不晓得想啥子。”嫂子怼了何勇一顿,从他手里接过小葡萄。

一晃眼,小葡萄都已经两三岁,到了可以跑,可以说话的年纪了。此刻她躲在妈妈的怀里,咬着小手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何远……发呆。

何远看着小葡萄呆呆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肉嘟嘟的脸上捏了捏。小葡萄歪着头看着何远,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解。

作为何远他们下一代中,唯一一个女孩儿,小葡萄可谓是家里的小公主,受到万千宠爱。说起来,可能是家里男性太多了吧,何远父亲那一代,只有大娘一个女性,到了何远他们这一代,只有大娘一个女性……

二爷那边的家里,女的要多点,不过跟何远他们家这边没什么关系,所以何远他们家一直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反而觉得女儿就是个宝如果让何远选的话,他一定会要个女儿。

“行吧行吧,本来你嫂子还给你找了几个,准备让你趁着过年的时候见个面。你每次回来都呆不了几天,就要回北京,到时候你又要……对了,这次你回来,准备呆多久叻?”何勇没了小葡萄,将空着的双手踹进裤子口袋里,对何远说道。

“诶,人家回切早,肯定有回切早的理由嘛。说不定小远的女朋友就在北京,在北京等到他回切叻。”嫂子一边抖了抖小葡萄,一边凑近她脸庞道,“你说是不是诶妹妹。”

“还不知道呢,对了,你们不是一会儿还有有事儿吗,不先把大伯送回去?”何远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对何勇说道。

这个点,田蕊她们应该也吃完饭了吧。就算没吃完,也应该吃的差不多了,自己过去的话,应该还能安排下后面的节目。

“不着急不着急,这么近的距离,走两步路就到了。”何勇道。

二伯家就在大伯家隔壁,中间隔了一个小区,穿过一条街就到了,走过去都花不了五分钟。

“诶,你不要一直拉着人家小远说话,人家一会儿还有节目要安排叻。”嫂子扯了扯何勇袖子,对何勇说道。

“哦,对,对,对,你一会儿还要去见你女同学,那就这样嘛,我们先回去了,有事的话,你再给我打电话。”何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对了,你真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你们先走吧,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何远摆摆手道。

“那成,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何勇说着,和何远打完招呼之后,按了一下车钥匙,把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suv打亮。

他自己坐在驾驶座位上,让嫂子坐在了后面,顺便把小葡萄放进了安全椅当中,把她固定好。

小葡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咬着手指,全程都很安静。哪怕是坐进了车里,她还一直看向何远,眼睛一眨一眨的,说不出的呆萌。

何远注意到她的视线,忍不住朝她挥挥手。

不一会儿,何勇就把车子开起来,缓慢的出了巷子。

等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何远吐了口气,又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拐了个弯,走到小区后面的马路上,在街边打了车。

因为春节的原因,滴滴加价了五块钱,同样的路程,这次需要十四块多。

不过哪怕加价之后,何远也没什么感觉,他上大学那会儿回家过年,每次春节期间,从县城里打车回去,都要算返程费,要三十来块。现在有了滴滴之后,这车费反而还降了不少。

回家这么些年,什么都在涨,只有这车费是降下来了。

好在,虽然是春节,但跑滴滴的人还是挺多的,何远没一会儿就上了车。

到了农村后,还有一段距离,何远就主动下车了了。主要是这段路比较窄,司机进去之后不好调头,要不找一户人家的院子进去兜一转,要不就只能顺着路,再跑几分钟,走到大马路上再返回去了。

反正就剩几步路,也没多远的距离,何远就自己走好了。

走回去的路上,何远惊奇的发现,原本一到夜里,就非常安静的农村,今儿倒是开始喧嚣起来。

隔着低矮的围墙,何远看到不少人户家里,都停满了车,开着的大门中,可以看到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正聚在一起吃饭,打麻将什么的。

就连那两座何远回来之后,就没见到过人影的小洋房里,都坐满了客人。

这两座小洋房,大概是这个村子里,修建的最有艺术感的建筑了……只可惜他们请的设计师,大概没拿职格证吧,总之弄出来的东西,中不中,洋不洋的,阁楼嘛,阁楼没有,圆顶嘛,圆顶也只修了一半,总之给人的感觉特别怪异。

但不管怎样,架不住人家有钱啊,旁边起的新房,大概也就二十来万,但这两个房子,估摸着至少得五六十万,加上院子里的修饰,和屋子里的装修,至少得一两百万吧。

再算一算这起房的时间,至少也是四五年前了,那个时候峨秀湖那边的小别墅,一套也才一百来万……哎,有这个钱,直接去买一套小别墅就好了,还修什么房子啊。

何远摇摇头,提着手里的塑料袋,回到了家里。

“朵朵,我回来了。”

一进院子,何远就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一道黑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头撞到何远腿上,然后在柔软的草皮上打了个滚,紧接着又翻了个身子,爬起来,在何远腿上不停的挠着。

“诶哟,慢点慢点,把自己撞伤了怎么办。”何远连忙弯腰,摁住在那撒欢的小家伙。

你说,这猫好好的,怎么一点都不矜持。别人家的猫,都安安静静的,要不就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一副“老子就是大爷”的样子,倒是何远的猫,养的跟个哈士奇似的,一天到晚就在家里疯闹。

明明养的是美短,又不是暹罗,怎么就这么活泼呢。

好不容易将小家伙安抚好,客厅里的唐朵朵也出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围巾,还还有一定淡黄色的针织帽,打扮的跟个洋娃娃似的。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唐朵朵看到何远,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意外。

“回来有点事情。”何远挠了一下小家伙,起身的时候,把手里的塑料袋提了提,“要烧符纸……对了,你爷爷的符纸准备了吗?”

“烧符纸?”唐朵朵一脸茫然。

看她这个样子,何远就知道,她多半是不知道这个事儿。

也不怪她,何远自己都没想起来这么个事儿。现在年轻人,还相信这些东西的,已经不多了,等到老一辈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这个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习俗,多半也会断了吧……

“没事,回头找人问一下,看能不能补上吧。”何远道。

当初在北京火化的时候,何远都是按照别人定好的流程,一步步走下来的。所有事项,都由被人安排好,不用何远操心。

现在一想,那笔钱花的确实不冤,不然让何远自己弄的话,他估计连头七那件事儿都给忽略了。

“哦。”唐朵朵应了一声,从客厅里走出来。

何远这才发现,她双手踹在一起,塞进热水袋里,那模样,活像是古时候上朝的大臣,随时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章,要上达天听……

之前走的时候,何远就找奶奶问清了,符纸要拿去河边烧。

何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去河边,印象中,小的时候,家里人烧符纸时,都是那个小铁盆,在阳台,或者是在楼梯口的过道上,就给烧了。

这么几年下来,改了好几次规矩,从跑去树下,到去街头,再到现在的河边……也不知道都是谁传下来的,反正莫名其妙的,大家都这么照着做了。

好在,老宅子附近,就有一条河。

何远招呼上唐朵朵,两人一起出门。

农村里没有路灯,一路上乌漆嘛黑的。好在因为过年,周围的宅子里多了不少人,灯光从屋子里照出来,倒也勉强能够看得清路。

“对了,你刚才在屋子里干什么?”何远走着也是没事儿,随口就问了一句。

印象中,唐朵朵一般都呆在自己屋子里,很少下楼。

但今天晚上,她不仅下来了,看样子好像还呆呆在客厅里。

之前因为小家伙突然冲出来,把何远的注意力给分散了,现在回想起来,何远还感到有些小好奇。

“哦,在客厅里看春晚。”唐朵朵随口答道。

看春晚……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回答。

何远摸摸下巴,心想,现在的零零后,又开始流行看春晚了?

两人到了河边,这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家了,特别黑。而且因为在休憩的原因,两旁的泥土都被翻了起来,路况非常差,平时很少有人会过来,这不,路边都用铁丝网封了起来,只留几个洞口,供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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