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女孩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投来感激的眼神。
白婉低着头，沉声说道：“清姐。”
白清赶紧温柔答应道，“我在呢。”
“你实在不必再装了。”
白婉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看着白清。
“其实你也很伤心的吧。”
白清没有料到，自己的心事连母亲兄弟都不曾察觉，居然会被这个一向头脑简单的愚蠢妹妹给发现。她努力平静了下来，依旧温温柔柔的说着：“二妹这是在说什么呢？”
白婉早料到她会否认，也并不急着争辩。眼神看向前方，缓缓说道：“姐姐，我不算聪明，只是对喜欢的人会多在意些罢了。我早知博生哥哥无意于我，就像我早知你对博生哥哥亦有情意一般。”
“可是我不懂，你是嫡长女，你该嫁的，应该是平京城中身份最为贵重的那些人。你自小亦是心高气傲的人，为何会钟情于一无所有的博生哥哥呢。”
白婉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在白清脑中轮番炸裂开来。她眼神闪过一丝锋利，终于卸下了那副良善的面孔，冷声问道：“你今日与我说这些，又是为何？”
白婉笑了笑，装作无意的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妹妹此刻的难受，怕姐姐也不会少了半分。所以姐姐是在不必再强忍着来安慰我，兼带着为难三妹了。”
白清冷眼瞧着，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你这时候倒为她说话了。”
“姐姐，我记得你与武家大小姐关系甚好。秋娘祭那段时间，你似乎经常去武府拜访。而太后宴会之日，太后的寿礼原先也是由你保管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婉摇了摇头，面色诚恳的看着嫡姐。
“三妹走到现在，旁人看着或许是天降神运，步步高升。但你最应该清楚，三妹其实是步步惊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知你看她如今情形，心中会有不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种下了那样的因，才得出了这样的果。最为无辜的，该是三妹。”
白清竟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原本二妹对她的这些手段有所察觉，已是让她十分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白婉也未等白清回话，只是麻木的继续向前走着。
可是眼泪却实在无法控制，默默的就挤满了眼眶，眼前一分一分的恍惚起来。
模糊灯光中，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脸。
少年面上有深深的歉意，但也有无人能抗的坚定。
“婉妹妹，今生算我欠你的。可你也知晓，若我心里有着别人却被迫与你成婚，你也不会快乐。你看得到夫人和你母亲过的如何，我不希望你也不得不过上这样的日子。”
“但是此事与旁人都没有关系。你怨我恨我，都没有关系。博生只是希望，你不会怨恨旁人。”
白婉擦了擦眼泪。
连这种时候都要这么温柔，真是讨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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