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然后如同再也无法忍受一般,头也不回的从她身边匆忙走开。
白楚未料到被问了这么一句,此时已经是懵住了。看着对方决绝的背影,她一时也不好多问了。
难道,他对那女子竟然用情如此之深?所以忍受不了她如此功利的思量?
可是若是要成大事,这些难道不都是寻常么?姜怀信当时不也如此?
想到这里,白楚却陡然怔住:她竟然也会有一天,与那人想到一处去。
那时候,她是那样怨恨他,怨恨他只为了自己所谓大业,便可以牺牲所爱,牵连他人。
而方才,她与韩博生说的话,与姜怀信又有什么差别。
可是——白楚深吸了一口气昂起了头,坚定的看着前方——如果只有这样做才能不被利用,才能不被牺牲牵连。那么她哪怕跪着,也要走完这条路,并且,永不回头。
今日韩博生的反常之举,自然是被忠心的下人们如实的禀报给了那些格外留意白府的人。
大部分的人并未放上心上。一个远房侄子拒绝了与白府自家姑娘的婚事,这个侄子还于内没有半分武功,于外没有任何势力,而那个白家姑娘也只是一个普通庶女。无论怎么想,此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唯独姜怀信,认真听完了暗探的密报,还反问道:“是否还有其他关于那个女子身份的线索?”
密探已经把听到的席上所有对话,原封不动的禀报了,此时只能回答:“除此之外,属下再没有听到其他的了。”
世子摆了摆手让密探退下,然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深思。身边的人看到世子如此严肃的表情,一时也不敢打扰。
“贵儿,快去安排一下。我需要尽快去一趟柳府,面见柳大人。”
未等多久,姜怀信便急急的唤起了小厮。
可是这大半夜的,不管贵儿如何的赶紧,再早也需明日了。世子也实在太过着急了吧。
往年也没见世子对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如何的上心,今年倒是想起来要尽快去拜年了。难道,世子终于想成婚了?
哎,看来平京的姑娘家们,又要碎一地的心了。
还来不及继续感叹,贵儿已经察觉到世子锋利的眼神正在自己身上来回扫射,于是赶紧退下忙活开了。
待贵儿离开,屋中便只剩下了姜怀信一人。
坐的太久,腿都有些麻了。他起身离开轮椅,在屋中兀自行走了几圈。腿脚的不适感渐渐消除,可内心的烦躁感却是不减反增。
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小小锦盒。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个银色的面具。他就是曾经戴着这幅面具,像个傻子一样巴巴的去给她送衣服。
不知为何,他对不得不用虚弱残缺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感到十分的难以忍受。也因此,之前太后寿宴他都没有参加,让那些人如惊弓之鸟般的很是猜测了一番。
其实,他与那个小公子,也没什么差别。
其他无论什么阻碍,他都可以去全力反抗,去争取。唯独只有她,她的想法,她的内心,他是全然的无能为力。
从盒中拿出银色面具,他想起那日,她着实受到了惊吓的表情。
昏黄烛光中,他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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