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整个山脚下大雾漫天,说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过分,胡怀仁整了整衣甲,晨风吹散大雾的时候,双方不约而同的同时擂鼓。
胡怀仁上马,不理会百般阻挠的张纯泉,毕竟只是普通人,又怎能拦得住已经窥得武道门户的胡怀仁,既然心有决断,便不会再受到外物的侵扰,让他独自留下这些兵卒和三个孩子去逃命,他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留下来,哪怕于事无补,可也对得住手中马夫的断枪不是。
这些人的目标无疑是李承乾和李泰,有可能顺带着也有自己,可他不在乎,敌将从昨晚的举动来看,并非有勇无谋之辈,相反胆略过人,心细如发,这样的敌人,计谋是很难有所作为的,今天的战场或许会刹那间分出生死。
对面一千左右的兵卒统一并未着甲,拿的武器也并非大唐唐刀,而是一些江湖人常见的长刀。
对面有百十人在骑兵阵前集结,胡怀仁皱眉看去,那些人有老有少,竟然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想来是昨夜派人在附近的村庄抓来的,一瞬间看清后整个队伍有些慌乱,这算什么军人?比真正的马贼还要让人心凉,徐子真在对面开始驱使百姓进攻的时候,面色阴沉,在距离还有百米的时候只能一声大吼:“撤掉拒马!”
吼声中满是怒气,凭借拒马,本来是可以抵挡第一波骑兵冲击,可是有了这些百姓,一切都只能作罢,虽然让过了百姓,可是他不可能任由百姓冲击骑阵,便令四周兵卒同时下马架枪,以阻挡白熊冲击阵型,因为百姓的身后便是已经开始提速的敌方骑阵!
胡怀仁脑海里一片空白,这等恶事竟然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上演,百名骑卒策马驱使着百姓冲击敌方阵地,禁卫营一退再退,终于,两侧的拒马被百姓撞开的缺口更大,敌方骑卒也冲了进来,禁卫中多配精良弩箭,这百十名骑卒冲进来之后因为地域狭小,同样也被呼号奔走的百姓所阻,不时有百姓被战马撞飞或者被一枪刺死,可是马速终究是慢了下来,被近卫营的弩弓一一射死。
面对密集的长枪组成的队阵,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恐惧,尤其是身后骑卒被点射致死之后,再也顾不得其他,四散而逃,而所有人都来不及松口气,因为那个卑鄙者所率领的骑军已经横冲过来,相距不足百丈。
“上马!”有小校大吼,前列下马的兵卒立即翻身上马,凌冽的杀气凝聚,胡怀仁坠在末尾,跟着骑卒开始向前冲击。
犹如两股洪流,血浪冲天而起,没有了马速优势,第一次冲击胡怀仁身边的兵卒就死伤过半,几乎人人带伤,相对一千骑卒百人队终究显得太过单薄,对冲而过之后双方留下两三百具尸首。
而只有百余人的禁卫则剩下六七十人,再次结阵对冲,胡怀仁身形已经极为靠前,一杆大枪从前方急刺,他侧过身体一把抓住枪身一带一拉,将那名骑卒扯下马,瞬间被身后的战马踩成肉泥,手中的断枪早已鲜血淋漓,刺透一名骑卒的瞬间松手,然后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把扯住透过敌人的枪头,接着马速一冲而过,这等手法技巧都是瓜州时那些老卒教的,一直没有机会实践,没想到第一次杀的,却是唐卒。
第二次冲杀过后,再次留下百人尸体,胡怀仁已经亲手阵斩四名,他左臂上血肉翻开,若不是反应机敏,整条臂膀都会被砍下,此时他端坐马上一口气机不散,扯下一节碎布将胳膊简单的包扎,整个军卒竟然只剩下十几名,都是满身伤痕累累,徐子真轻轻抖动手中马槊,一些碎肉血末落在地上。
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都已经被血渍侵透的他们这时候同时转过头,看向离他们稍微有点距离的胡怀仁,徐子真也转过头,头上有些许碎肉,一缕一缕的血滴坠落,该是头上上被划了开来。
瞅着胡怀仁,徐子真突然咧开嘴笑了,然后对周围的幸存者说道:“你们这些杀才还有什么话说?”
胡怀仁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将马儿靠近他们一些,待会儿死的时候靠近点,也能多宰几个畜生。
“哈哈哈!”
这些平时和胡怀仁连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兵卒,同时幸灾乐祸的瞅着一个距离徐子真最近的两名壮汉哈哈大笑,其中一名汉子挠了挠黏糊糊的头皮:“小爵爷,俺们之前说过不少您的坏话,下辈子,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赔不是!”
另一个没有说话的汉子连忙认真点头,胡怀仁差点一口气机消散,不由得翻个白眼,这些心高气傲的禁卫从刚开始的时候就瞧不起他,还自以为他不知道?一群瓷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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