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许旭辉捧起状子,看到原告那里写着的是“程琳琅”三个字,许旭辉仔细想了想,并不记得王都有哪门官宦或富商家是姓程。
状子上写着,当今王族闾丘一氏,曾于三代之前,以王宫为借款抵押物,借了程家一笔巨资。
许旭辉想,这个状子上所写三代之前,岂不是要到先先先王的时候了?许旭辉只知道先王闾丘羽是当今天怜女王的五王兄,然后,先先王,自然就是闾丘羽和天怜女王的父王闾丘恭了,可是,再往前一代,先先先王的话,许旭辉已经弄不清是哪个王上了,这种没头案子,所告是否属实,想要查清,谈何容易!
更何况,状告对象还是闾丘王室!
许旭辉想,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传唤天怜女王到府衙对质询问呀!
京兆尹许旭辉又问了闫四一些告状之人的情况,闫四说,递状子的苦主就在前厅等着,是一个五十来岁、面团团的南田郡人,说话的口音也是南田郡的,长相陌生得很,闫四仔细问过他,那人并不是王都的常驻居民。
这倒是有些出乎许旭辉的意料,他原先看状子上的名字“程琳琅”三字,以为是个女子的名字呢,想不到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
许旭辉沉吟良久,决定把这个状子退回去,不予受理。
闫四捧着状子又出去了,许旭辉在后堂等了半晌,听着前厅的动静,他担心苦主会闹腾起来。却似乎没有听到太大声的争吵。
隔一会儿,闫四回来了,笑嘻嘻地回禀许旭辉,说那个南田郡人已经被他打发走了。许旭辉如卸重负,长舒一口气。
不料想,三日后,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会颖王都敲锣打鼓、穿街过巷,吸引了无数人争相围观,游行队伍在王都绕了一大圈,最后才来到京兆尹府衙门前。当先之人正是那日被闫四推拒出去的五十来岁、面团团的南田郡人。
这一次,这位南田郡人前来府衙呈递状子,可谓声势浩大了,他不仅雇佣了锣鼓队,还请了一个大嗓门的汉子,一路高喊“欠债还钱,天公地道!”、“闾丘王室借钱不还!”、“京兆尹衙门无理拒状!”
游行队伍这一路敲锣打鼓喊下来,沿途所经,只怕是连猫猫狗狗都已知道了这个面团团的男人,是要状告闾丘王室一族欠钱不还呢!
这样的热闹谁愿意错过呢?虽然,泰半围观者对于这笔借债不信其有,但是,总还是要好奇跟着看一看的,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胆子让眼前这人居然敢于状告闾丘王室,而京兆尹府又将如何面对和处理这桩千古奇案呢?
最令围观众人不解的是,队伍里还有四个装束精当的壮汉,四人两前两后,肩膀上扛抬着一个沉甸甸的黑木架子,木架当中是一个镂空檀木花架,精雕细琢,古色古香,当中锁架着一块色泽沉暗、样式古拙的青铜片,青铜片为长方形,看上去很是轻薄,大小不及一本书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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