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道场外,一只金毛猴子带着一个背负短刀的男子朝山外走去。

水云峰山巅,中年人收回目光,执起一枚黑子放入棋盘,他拍了拍手淡笑道:“到底选谁呢,总感觉那胖小子心魔更盛,且让我试他一试。”

秦欢终究还是离开了全真教,漫天大雨中,重阳宝殿外面,一个脸蛋儿胖乎乎的道士,跪在大雨中,身上布满十几道血淋淋的鞭痕。

王辰子站在大殿门前,望着跪在下方的凌霄,冷冷道:“逆徒,死性不改,好好给我反省,想不通就一辈子别起来。”

说罢他怒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去。

时间慢慢流逝,黑白交替,雨一直下,凌霄便一直跪在雨中。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身上的伤口已经流脓,双腿跪得发肿,膝盖都磨烂了,还在跪着,没有人敢来帮他求情。

又是一个漫长的冷夜到来,凌霄背脊挺得笔直跪在地上,动也不动宛若雕塑。

他面色倔强眼神锐利,嘴唇微动喃喃自语:“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夜雨中刮过一阵狂风,凌霄目光微动,感觉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从天而降,钻入他体内,使得他身上难受的伤痕微有好转。

与此同时,凌霄脑海中不自觉地滑过一幕幕。

在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的时候,师傅抱着他,一字一句地教他,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慢慢长大,师傅告诉他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师傅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一定要分清楚。

师傅说过的每一句话,凌霄都牢记于心,十几年来,也一直奉行着师傅教导的道理。

突然间,凌霄脸色变得痛苦愧疚自责。

那一天,他闯入塔楼,看见百尺真人死在塔楼里面,他顿时吓得方寸大乱,在场只有他一人,不对,还有师傅,师傅先上楼,他等了半响不见人,才上去寻找的。

可是师傅不在,他心中敬仰的师叔却死了。

就在他决定如实将此事禀报掌教时,师傅出现了,他说:“霄儿,此事绝对不能如实说出,否则你我师徒将会名声扫地,无法解释得通,你速速去将那秦欢找来,趁此机会除掉此人!”

那一刻凌霄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师傅阴险凶厉的表情,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于是凌霄人生第一次做出了反对:“不是我们做的,也与秦欢无关,我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打败他,您这样做不对!”

“混账!”王辰子一耳光将他扇倒在地。

凌霄趴在地上呆默不语。

“让你去你就去,你敢违抗师命?”王辰子俯视着他。

凌霄抿了抿嘴,沙哑道:“弟子,弟子不敢!”

“废物,难怪你不如他!”王辰子辱骂道。

凌霄脸色怔了怔,默默起身离开塔楼,拱手道:“弟子告退。”

几日前,凌霄帮助秦欢逃离全真教,事后他当着所有人弟子的面,承认此事。

王辰子一怒之下,将凌霄罚跪重阳宝殿之外,下令不得有任何人管他死活。

漫长的雨夜,冰冷得让凌霄骨头发麻,内心被浓浓的孤寂笼罩,他从未觉得如此的孤独无助。

师傅变得好陌生,陌生得他好像从来就没认识过一样。

他开始质疑曾经所学的一切,他心中的道,究竟有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习武,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匡扶道门,惩恶扬善,铲除魔道?

这些口号他一样都没做过!

山外普通凡人被山贼欺压,被魔门屠戮,他只冷眼旁观。

师傅说:时机未到,世人受尽苦难,才会知道我们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这就是我辈习武之人存在的意义吗?”

凌霄仰望黑夜,呵呵惨笑。

他曾看见有nrn哭着跪在重阳宫山下,求山中道人出面解救。

无论他们如何求饶,长辈们都只冷漠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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