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针道:“翠翠,咋的了,他们为什么抓你?”

翠翠摇头,孙一针冲史不仁道:“你们干嘛抓我孙女?”

史不仁没说好,李之东一指狗剩道:“我们来找他,不过看你们关系这么好,怕他不肯就范,所以拿你孙女做个交易。”

狗剩道:“这女子既不是江湖中人,又不会武功,而且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到这里来看病的,你们拿她要挟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史不仁道:“咱们昨天都来了,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可咱们能看出来,你们关系处的挺不错,没办法,如果你不把《武经》交出来,咱们只好拿这姑娘下手了。”

说话间手一紧,扇骨已经刺在翠翠咽喉上,翠翠“啊”的惊叫一声。孙一针问狗剩:“狗剩,这是咋回事?”

狗剩道:“爷,这话起来就长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孙神医道:“狗剩,你快救救我女子,你,你要救了她,我把诊费还给你。”

此时三邪已经围了个半圆,断了史不仁他们的后路。他们虽然中的毒还没有完全祛除,但行动不受限制,只是不便用内力。但是翠翠和他们都处的不错,眼见翠翠受制,也不能不管。

李之东和史不仁一见三邪的模样已猜到,史不仁道:“想不到三邪也在这里,难道你们也是为《武经》来的?”

他们自不知三邪和狗剩的关系,更不知他们也是来治病的。笑不够道:“什么狗屁《武经》,老子才不稀罕,你们快把翠翠姑娘放了,不然咱们三邪……”

“好啊”史不仁手下再一紧,他那扇骨本就是精钢打造,不是刀剑却胜似刀剑,就这么一下,翠翠脖子已渗出了血液。众人投鼠忌器,都不敢乱动。便在此时,史不仁突然“啊”的一声惊叫,扇子掉落在地。

史不仁定眼一瞧,自己右手虎口上扎着一枚银针。原来孙一针趁史不仁不注意,突然飞出一枚银针,刺向对方虎口。史不仁虎口猛然被刺,扇子一时握不住。但是孙一针毕竟不会武功,这飞针虽然刺中虎口,但并未造成伤害。史不仁伸左手把银子拔了下来,翠翠本来可以趁此逃脱,但是李之东反应快,一把又把翠翠抓住了,他手里拎着的铜钱竖了起来,变成了一根铜棍,道:“狗剩,你最好把《武经》拿出来,这姑娘不会武,在下随便一枚铜钱就能要了她的命。”

狗剩道:“在下已经向二位说过了,在下只是听人说过《武经》,从来不曾见过,你们如此相逼所谓何来?这样,你们把翠翠放了,我帮你们一起找《武经》如何?”

史不仁已经捡起了扇子,哈哈笑道:“你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吗?你既然这么说,咋们就卖你个面子,给你三天时间拿《武经》来换人。”

他看了看李之东,李之东点了点头。史不仁又道:“三天后咱们在药王庙等你,若不来就等着给这个叫什么翠翠的姑娘收尸好了。李兄,咱们走。”

李之东押着翠翠,史不仁断后,两人一前一后慢慢退去。众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盲动,眼看着二人离去了。

3

孙一针道:“狗剩,这到底是咋回事?”

狗剩说:“爷,这《武经》就是一本书。”他知道孙一针他们不是江湖中人,说多了也不懂,只告诉他这本书大家都想要,不知怎么的,他们都说是他拿了这本书,所以就来找他要。

孙神医道:“你没有书,那翠翠可咋办呢?”

狗剩说:“叔,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翠翠救出来。”

狗剩不知史不仁他们在哪里,想他们要在药王庙交换,估计待的地方不会远,晚上他出去到处找地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看来想趁机救翠翠的想法落空了,他只好回去再想办法。

笑不够道:“凭咱们几个,难道还救不出翠翠?”

睡不醒道:“就是,咱们三邪又不是吃素的。”

病不死道:“加上大哥肯定能救出来。”

狗剩道:“翠翠不会武功,史不仁和李之东又是狠辣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能动手。明天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他们藏身之地,到时再做决定。”

一来三邪的毒未净,二来怕他们冲动,所以没有叫他们找人。狗剩只在药王山附近找,哪里想到史不仁他们会住在城里。狗剩找不到,便得想别的办法,没有《武经》也得想办法把翠翠救出来。

好在花肖赶回来了,他听说狗剩的遭遇,翠翠又被劫持,也甚是着急。和狗剩他们商量后,他觉得既然大家都没有见过《武经》,不如伪造一本,到时可以迷惑一下史不仁和李之东他们,不然拿什么跟人家讲。几人商量一番,觉得做本假的也行,方便到时救人。花肖念过私塾,这事自己交给他了。

花肖对《武经》并不了解,狗剩把自己听到的有关《武经》的事向他解释一番,花肖根据这个凭想象也了不少,反正都是胡编乱造,还配了图,如果不仔细看,还蛮像一回事。这书本来就是用来迷惑史李二人的,并不打算真的给他们看。

到了第三天,众人都上了山,但花肖没有出面,他躲在一边要见机行事。几人在药王庙前,却没有看到史不仁他们。几人又庙里庙外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们,看来二人还没有来。狗剩站在庙门前张望,就见史不仁一个人从路边晃了出来,道:“书带来了吗?”

狗剩把手的书晃了晃,史不仁向旁边招了招手,李之东押着翠翠走了出来。史不仁道:“你把书拿过来,我就把人放了。”

狗剩道:“那这本书我该给谁呢?”

“给我”史不仁和李之东同时开口道。

狗剩道:“书只有一本,你们都想要,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史不仁和李之东相互望了一眼,史不仁道:“李兄,这书我得先看一看,万一是假的,咱们岂不被骗了?”

李之东道:“史兄,你又没有见过真书,还是让我先看看。”

史不仁冷笑道:“李兄难道见过真书,还是不放心在下?”

李之东道:“史兄哪里话,在下只是怕史兄看走了眼,还是在下先看为好。”

两人互不想让,都想先看书。狗剩道:“你们别争了,我把书打开,你们都看。”他把书打开,举起来一页一页翻给他们看。因为离得远,史不仁和李之东只能看到里面的插图,文字根本就看不清。史不仁上前一步,李之东也紧跟上前一步,狗剩却向后退一步。

因为李之东抓这翠翠,便道:“狗剩,你把书给我,我这就把人放了。”

谁知史不仁突然抬手用扇子顶住翠翠道:“把书给我,我就把人放了。”

狗剩道:“你们两个都想要书,这样,我把书放在庙前的台阶上,你们把人放了,自己来拿。”

狗剩把书放到台阶上,和三邪、孙一针、孙神医他们退到一边。史不仁和李之东又相互看了一眼,逼着翠翠向着台阶慢慢走去。快到近前时,两人同时弃了翠翠,向《武经》扑去。狗剩趁此一晃身形,把翠翠抢了过来。翠翠和众人汇合,匆匆向山下走去。

史不仁和李之东一人抓住了书的一角,两人都想要书,但都怕把书撕扯了,不敢使劲抢夺。史不仁道:“李兄,书还是让在下先看看,事后定当奉送李兄。”李之东道:“这也正是在下的意思,请史兄松手,在下看过定当还给史兄。”

史不仁心下恼怒,正要出手挥扇攻击李之东,却突然发现那里不对劲,他又仔细看了看“武经”那两个字,道:“不对,李兄这《武经》乃百年前所著,你看这笔墨怎么像是新的?”

李之东仔细瞅瞅,可不是,而且似乎还闻到了淡淡的墨香。李之东松了手道:“快看看里面。”史不仁打开扉页,但见里面写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竟然是《三字经》,再翻翻里面,也不过是一些古诗词配了一些插图。二人大怒,史不仁扬手把书撕了个粉碎,道:“妈的,咱们被骗了,追……”

二人刚要追,就见眼前身影一晃,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拦住他们的去路。史不仁道:“阁下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为《武经》而来,不过,很不幸,《武经》是假的,已被在下毁了。”

花肖道:“在下不稀罕什么《武经》,在下只是想奉劝二位,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武经》,请二位不要再纠缠狗剩了。”

史不仁冷笑道:“就凭你还想拦住我们,识相的就赶快让开。”

花肖道:“在下没有杀人的习惯,否则就不是阻拦你们了。”

李之东大怒,一抬手一枚铜钱直奔花肖面门。花肖身形一晃避过铜钱,柔月已从腰间拽出,轻轻一抖,一股剑气便扩散开来。史不仁破扇一挥,攻向花肖胸前。花肖柔月一翻,剑点已点向扇骨。

史不仁暗思:“这剑法怪异,不攻人,反攻兵刃。”当下扇子一收,缩手反点向狗剩右腕。李之东见史不仁缠住狗剩,便要去追狗剩他们。花肖那能让他离开,见史不仁点向自己右腕,手一抖,柔月弯转,点剑反刺向史不仁右腕。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史不仁的扇子比剑自然短多了,花肖虽然比他出手晚,却是后发先至。史不仁哪里又能想到,这剑竟然会像蛇一样来回弯曲,情急之下急忙后退。花肖逼退史不仁,挥剑便刺向李之东。

李之东刚要追人,便被剑逼了回来。他一挥手,串钱立马变成了铜棒,往起一格,听得“当”的一声,竟然余音袅袅。原来那铜钱毕竟不是铜棒,铜钱与铜钱间有空隙,那一碰之下,铜钱乱抖,自然发出了袅袅余音。

史不仁也想趁李之东和花肖相斗,想去追人,花肖那会给他机会。一剑逼住李之东,就立马回剑,刺向史不仁肩头。史不仁挥剑格挡,花肖不等剑法用老,又回剑刺他肋下。史不仁一晃身,躲开来势,挥扇点向花肖胸口。花肖抬剑后撤,李之东却用铜棒砸了过来。

花肖剑点一抖,绕成一圈,把铜棒绕在中心,剑气逼迫着铜棒不能前行,但剑却却向李之东右腕刺去。剑并不是直的,绕着圈一圈一圈,剑点像蛇头,直奔李之东手腕。李之东也算老江湖了,哪里又见过这种剑法。他原想撤出铜钱,可铜钱被剑绕着,有剑气所逼,他扯了一下,竟然没有扯动。情急之下,手腕一抖,铜钱散落开了,四下飞散。因在剑气之中,铜钱没有飞出,但也破了花肖的剑气。

剑气一破,花肖的剑突然就直了,李之东也趁机后退,避过了他的攻势。而他袖袍一挥,又把铜钱揽了过来,他袖里也不知有多少丝线,袖袍一甩,铜钱又串在了一起。史不仁也没停着,他见被花肖缠的紧,不除了花肖他们两人谁也走不了,趁机挥扇点向花肖后心。花肖刚好被李之东化解了攻势,翻手一剑,格开了史不仁的破扇。

一开始史不仁和李之东谁也没有瞧得起花肖,一来他们是老江湖,二来花肖长得像个姑娘,本也就被常人瞧不起。但是花肖一人敌二,四五十招还没有落败,这让史不仁和李之东二人心里暗暗惊异。他二人在江湖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比不上四大名流,但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看花肖不过二十左右,长得又那么娘,没想到剑法武功竟如此厉害。

三人又紧斗了几十招,史李二人急着要摆脱花肖,不免就下了杀手,招招不离花肖的要害。花肖柔月翻转,东挡西格。本来他不想伤人,为得是怕结仇,给翠翠她们添麻烦,现在见史李二人下了杀手,想了想,江湖上过的本来就是舔血的日子,你虽无伤人之心,人家却有杀你之意。自然虽不想伤人,可也不想被人杀。

当下花肖见史不仁挥扇削向自己的咽喉,柔月一抬,剑身一抖从扇中刺出,剑点突然下弯,刺中史不仁手臂。史不仁惊呼一声,急忙后撤。看时右手手背被剑刺穿,这要在常人看来,算得上是重伤,但对江湖上经常动刀动枪的人来说,算不拉什么。何况花肖的剑本来就窄还薄,创伤面并不大。

当下史不仁退到一边,从身上撕了一块布,把伤口包了起来。李之东见史不仁受了伤,不敢大意,心里却在琢磨,一个狗剩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个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竟然也不好对付。他左手里捏了几枚铜钱,突然扬手向花肖打去,同时右手串钱也攻了上去。

花肖挥剑绕着圈儿,把铜钱一一击落,李之东的串钱便击了过来。花肖不在用剑圈串钱,手腕一抖,柔月如蛇扭曲着,来回摆动,从串钱缝隙中切入,割断了丝线,那铜钱便纷纷掉落。李之东忙收手,花肖手一弯,柔月回绕,在李之东臂腕割了一下。李之东急忙跃开,看右腕,却比史不仁伤的中,剑口处已见骨。

李之东左袖一挥,卷起铜钱,从史不仁道:“史兄,在下先行告退。”身形晃了晃,向山下飘去。李之东一走,史不仁孤掌难鸣,他右手又受了伤,知道在斗下去更讨不到便宜,见对方并没有逼杀之意,道:“今天我赖书生算是栽了,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让在下心里也有个明白。”

“花肖”花肖说。

史不仁自然没有听过,不过看他的剑法必是出自名师,便道:“不知尊师何人?”

“古良”

“古良”史不仁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好些年前的事了,只听说古良胜了几大高手,后来便无了消息。古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其实他心里也不清楚,不过人家徒弟都这么厉害,向来也是顶点的人物了。

史不仁向花肖拱了拱手,道:“领教了,后会有期,告辞。”

史不仁也走了,花肖收了剑,回到了山下。翠翠见他回来,这两天受的惊吓也没了,兴奋地说:“花肖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肖笑了笑,说他才回来两天。翠翠缠着他问他家里的事,花肖不想提家里的事,借故有事要和狗剩商量,躲开了。狗剩因为出了这事,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向花肖说了事情的经过,花肖道:“大哥既然没有去过延安府,更没有抢夺什么《武经》,这其中必有蹊跷。”

狗剩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所以我想去延安府一探究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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