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秦武兴初年五月初三。

“这是今日最后三粒花生米了,吃完就不吃了,不吃了。”着一身紫杉的茅天生嘟囔着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右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中指夹起盘中三粒花生米中的一粒,上面存些许盐粒黏在了茅天生手上,他昂起头,将花生米抛起,准确地接住,赞许地点点头。“没有浪费。”盘子存下一些褪去的红衣和两粒花生米。

“先生,你今天倒是没漏一粒花生米到地上,比以往是进步了些。”在茅天生进城时嫌弃他浪费酒的小儿开口了。这近三个月时间,临近中午之际,这个总是穿一身紫衣的男子总会跟掌柜要两壶黄酒和一碟花生米,坐在最靠外边的桌上,看着进出洛阳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笑两声,从没见过有皱眉的时候。一向贪财的掌柜遇见这样的客人似乎也没有想赶他出去的想法只是每天叫他温最好的黄酒等那个客人,嘴里念叨着“着一身紫衣,非富即贵,指不定运气好攀上龙就不管这个小买卖了。”“到时候缺了大半辈子的媳妇也如囊中物,也不必花钱去飘香院里面看着那么姑娘只能…”“但里面的姑娘还真是好看…”只不过两月下来,他终于平复了借面前男子攀高枝的想法,因为他总一人前来,身旁并无些许仆人,一次两次是不讲究排场,总是没有人要么是清官要是家道有些中落知晓贫苦的人,但总归落水凤凰,必要的巴结还是面子要给的。

每次听到如此,小二总会翻几个白眼,有些嫌弃掌柜的只这点出息,就想着姑娘和自己的富贵,不去瞧瞧别人家的死活,还是书中道理讲的好,为万世开太平,说的多好,万世该是有多少人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肯定要被掌柜结结实实敲两个栗子,认为自己说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他可是被村里的阿雨夸作最聪明的人,怎么就不能跟书中人物一般闯出一片天来。

茅天生可没瞧出一瞬间面前小二脑袋中能有那么多念头闪过,他有些兴奋地拍了下大腿,笑道“终于学回了这招,今日便早些出发回城中。”

小二走出店门瞧了瞧太阳,悬至中间偏南的方向,算是正午时分,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茅天生:“今日这么早便回去了?照惯例不是坐到城门快关时你才会匆匆离开吗?”

”惯例是惯例,今日是今日,两者怎么能轻易搞混呢?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日子,昨天怎么样过是昨天的事,就算我每天都这么过,你也不能说我之后肯定这么过呀。“茅天生笑嘻嘻地说道。

小二嘴里嘟囔了句:”怪事。“

茅天生捞起剩余的两粒花生米,对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掌柜的从整日的算盘计事中抬起头来有些恭敬地打了招呼目送着茅天生离开。

”小子,你过来。“见到茅天生走后,掌柜的收起了有些僵硬的笑容,招呼小儿过来,”今日那人又给你讲了些什么?“

小二复述了一遍茅天生与他的对话,掌柜的摸了摸下巴,啧啧道:“不亏是城中人物,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看似与俗世不同,细细品来就是有那么几分韵味在其中。”

小二无奈地背过身擦拭茅天生坐过的桌子,顺势翻一个白眼。

茅天生可不知在自己走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穿过之前与嬴无机“打闹”过的树下,还顺势想躺一躺,但是城中那个不知来意的家伙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围着那棵树稍稍转了几圈便走向城内,摇晃着打来的一壶黄酒,数次想打开又放下,最后默默道:“还是等见完那个家伙再喝吧。要是高兴就喝,要是不高兴也要喝。”

城中,在街上走着的人逐渐少起来,三三两两闪身进入了酒楼,小二急忙着招呼着客人坐下,相熟的客人还没等开口小二便问道:“客官,老三样?”熟客点点头,小二便朝着厨房跟唱歌般吆喝道,要是是不相熟或是第一次进来的客人,嘴皮子如同翻花一般吐着酒楼中招牌菜,听的客人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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