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虚立的影子在她的回应中变成了实体,君邢儿循音一转身,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不得不后退了几步,猛一抬头,无处宣泄的怒火终于有了去处:“都是你,你也给我滚!”
她不见当初的惊喜,全然地迁怒,再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踩到一块被挤压凸起的断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殿下。”僵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一只冰冷的大手托住她的手肘,将她稳稳扶住了,君邢儿一惊,仰面一看,流刀隐在兜帽中的脸也低着,有些慌乱地对上她的目光。
不对,这好像不是殿下。
不论在凡国还是在无名之城,后来到了昆云大世界,有幸进了殿下的神魂空间,他心中所想、目之所见的殿下,都是极为年幼的模样。
但此时贴在他怀里的,却像是长大后的殿下,五官与殿下很是相似,只是一张少女模样的脸,姿容比年幼的她更为姣好、精致——不对不对,这好像就是殿下!
流刀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些争论,连忙想要将她推开,却被君邢儿手疾眼快地拿住了手腕,被动地贴近她。
“你怎么在这?”君邢儿的怒容还未散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殿下,您刚刚叫我……”流刀想要向她解释,身体却传来一阵阵钝痛,让他皱起了眉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叫了你?”君邢儿愕然,又看向铁疙瘩:“你怎么也在这?”
“殿下,您刚才回应了我。”厚重的铁盔下传出了铁疙瘩的回答,见她明显地不解,那声音略一沉吟,提醒道:“这是您的神魂。”
它又向流刀点一点头,没有以往动作时的刺响,只有沉沉的声音传出:“离去吧,永冻的土要解封了。”
“等一等,你在哪里?”君邢儿松开了流刀,转而想要抓住铁疙瘩问个清楚,从来都是她在神魂里到处找人,这两个是怎么找上来的?
而且永冻的土不是神明法则吗,一经施展除了神明谁也无法解开的那个,哪来自动解封一说?
难道他的真身也是个半吊子神明?不对,她的神魂里怎么可能容纳进另一尊神魂,他敢给她还不敢收呢。
“站住!”
离得太近,君邢儿几步就触摸到了腐朽的盔甲,但流刀的手也搭了上来,穹顶一轮太阳升起,将她与流刀都摄了进去。
金光交织出的通天金柱内,君邢儿无神的双眼恢复了焦距,平静地垂眸一扫。
果然是永冻的土。
因为施展得不太成熟,它只定住了一部分空间,这里的时间还是正常的流速,生灵的意识也都清醒着,不过这足够了。
比如这只焦黑的大手……它细长尖利的指甲差点将她的手腕扎了个对穿,看它后头连着的黑臂弯折的角度与筋肉流动的方向,似乎想将凝定半空的她扯下来,如果不是永冻的土将它定住了,她现在已经非常不雅地摔在地上了。
而它不仅逆转了她与闯入者间的形势,还给了流刀一线生机。
因为空间的凝滞,神纹不再向流刀的灵力空间扩张,灵力也停止了流动,恰好又因意识没能冻住,流刀的魂是活跃的,进入她的神魂与她相遇后,即使他的身体炸开了,她也有把握保下他的魂,帮他重塑躯体。
铁疙瘩是能力不足,还是特意把握了度,造出这个结果的?就算是前者,君邢儿也忍不住惊叹,而且他居然可以进入她的神魂,他不是无名之城的子民吧。
对于一连串问题的答案,君邢儿毫无头绪,不过倒确定了一个绝好的消息,那就是铁疙瘩或神镜原来近在眼前,并且至少接触到了她的神纹,才能将永冻的土施展过来。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君邢儿很想立刻将他与神镜找出来,这可是两大助力,只是时间不等人,当她试图主动催动金柱继续扩张时,扎入她血肉中的指甲猛地陷深了。
“空的!你的灵力之源怎么是空的?!”剧烈的波动自黑臂中传出,这回没等它的真身将力量传过来,君邢儿便用另一只手,轻易将它抓了起来。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君邢儿的小手看着惨不忍睹,不过当黑臂开始萎缩的时候,她腕上的伤口竟然随着血液的回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怎么又是血修?!”黑臂中的波动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尖叫了起来:“不对,血修也需要灵力之源,臭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臂扭动得更剧烈了。
君邢儿僵硬的脖子一转,透过浓稠的金色,杀戮的视线将未解冻的空间横扫而过:“吵死了。”
“给我闭嘴!”
她一挥衣袖,足有八道金色的闪电被她从上空抓了出来,俯冲而下。
“大人手下留情——”
“诶哟老夫的结界啊!完了!”
不顾黑臂的咒骂和高空传下的疾呼,她低低地吟唱:“神明的第二法则,空中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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