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渐渐的能够被他掌控住,父亲已经向天子上言,改立世子,而一向软弱的天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次秦王东游或许就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父亲太固执,也太古董,根本看不清天下大势。
并非他自吹,在洛邑,真正能够算得上棋手的人,只有五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和这五个人中的三个人有了默契,这种默契就是帮他成功的内助,而秦王,或许能够成为一股强大的外力。
鸡首还是凤尾,这是个问题。
不光是公子咎在想这个问题,姬楽同样也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大周国祚真的难以延续,那么他带头投降算不算一记大功。虽然这个想法不过是闲暇的自嘲,可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去投奔谁呢?熊槐,田辟疆,还是马上就会见到的嬴荡?
可惜嬴荡马上快要死了。
姬楽就这样胡乱的想着。
他想到嬴荡要死了。
可他为什么会想到嬴荡要死了?
他的脑海中,一张金光闪闪的经文薄页一闪而过。
这是,《内经》?
两年多时间,他一直在修炼《自然经》和长生诀。但《内经》自从飘到自己脑袋里就不见踪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这在记忆之中还是第一次主动现身。
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脑袋中,突然浮现了一本书,书名为《史记》,它自动翻页到第五卷“秦本纪”,一段文字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武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皆至大官。王与孟说举鼎,绝膑。八月,武王死。”
武王是谁?
秦武王,难道说的是嬴荡的谥号?
他知道他的脑海中多了许多不知名的记忆。这些记忆到了特定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从他脑中被激发,就像之前想起的曲犁和镂车。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
他来迎接秦王的到来,脑袋中就想起了有关西秦的记忆。
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说,这是天命。
“殿下,殿下――”
江蓠本以为姬楽刚才的镇定自若是甘之若饴的表现。现在看来,这人原来是睡着了。
姬楽此时半阖着眼睛,在旁人看来的确像是睡着了。
车队已经停下来好一会,姬朝在侍女的搀扶下,站在姬楽的车旁,小声的呼唤着姬楽。
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姬朝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没能让姬楽听清,于是他就用手中的拐杖,戳了戳车上装木头人的江蓠。
江蓠看见想自己戳过来的木棍子,她想起临行前,山上一个师兄嘱咐过她,“女孩子不能让任何棍子戳到”这样一句话。于是她就稍微侧身一躲,拐杖就直接戳到了出神的姬楽身上。
“别闹!”
姬楽被人打搅了思绪,他以为是岫奴儿又不安稳了,这一路上,江蓠叽叽喳喳说话就没停过。
“殿下,老夫没闹!”
直到这时,姬楽才睁开眼,他佯装生气的左右斥责道:“太宰大人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然后才笑嘻嘻的和姬朝赔罪。
姬朝就算心里有气,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国事当头,他也只好顺下气来继续说话。
“按礼,我们在此地迎接便可,刚刚探马回来报信,秦王的队伍距此已经不足五里,想来这会子,也该到了。”
他话未落地,前方不远处就出现了一道黑压压的军阵。姬楽从车上站起来,他的眼神非常好,一眼望过去,对面打头之人,骑着一匹深黑色骏马,身披一具长肩黑裘。威武雄壮,气势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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