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刻意不让你知道的话,遗书里要不就是涉及到了你,要不就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殿下你知道。”
“……”
崔尚娴托着下巴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期间不见任何动静,抬头一看,发现陈修远正用一种眼睛里发光的样子直视着他。
“殿下?”
“殿下可是觉得妾身说的不对?”
亦或是太子不希望自己这么“聪慧”?
崔尚娴比较多疑,正在揣摩陈修远心思,忽然陈修远一拍手,“咦,好!”
“什么?”
陈修远猛地坐起来,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崔尚娴,看得后者心惊肉跳。
莫非殿下是想……?
不行啊,还疼着呢,昨晚太子喝得神志不清,一开始还有些克制,但是后来绝对不是粗鲁二字能形容的了得。
“殿下,晚些时候再……”
“我发现你是真的聪明!”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说到那件事,崔尚娴到底是底气不足,没有说完。
“齐王和父皇之间真的有秘密的,原来父皇打算让齐王改头换面,下半生虽然没有权利,但还能过个富贵生活。可是齐王他不愿意,在牢里呆够了,就自杀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晚些时候?”
“……晚些时候去,给母后请安。”
“卧槽,忘了。”
崔尚娴:所以说殿下你的生活是有多放肆啊?
陈修远长叹一口气,“其实我倒是可以理解齐王的想法。”
“改头换面,意味着要舍弃之前的所有,不管是名利还是关系,或许二哥他可以放下追名逐利这些事情,但是他是个那么骄傲的人,宁愿在史书上留下污点,堂堂正正地死去,也不会甘心做一个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他生的时候,叫陆丹信,死后,还是陆丹信。”
其实齐王能否放下权利还未为可知。他的一生都在争夺权力中度过,这样的年轻人,有太多东西是放不下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干脆用死亡来逃避。
反正得不到,不如就此了结一生,省的看见别人春风得意。
崔尚娴一直觉得陈修远是条咸鱼,没想到他还有思想这么深刻的一天。
“如果殿下你站在齐王的位置上,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吗?”
“会的。”骄傲的人都会这么做。
崔尚娴叹息一口气,“但他保全了自己,就苦了关心他的人啊。”
陈修远一愣,是啊,如果他寻了死,别人不说,崔尚娴估计……应该没什么反应,但是母后一定会难过的,她那么宠爱自己,该有多伤心……
母后!
齐王也是母后的孩子啊!
陈修远赶紧从该死的躺椅上爬起来,拉着崔尚娴就小跑,“走,赶紧去看看母后。”
…………
齐王的尸体,就摆在面前,一匹白布将整个人盖住。陈皇后站在旁边,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像一个木偶一样。
“娘娘,您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歇一会儿吧。”
还是没有回应,仿佛瞎了、聋了,皇后对身边所有的响声都没有去理会。
陈修远小跑过来,看着诡异的氛围,不敢说话。
“太子殿下,您可来了,快来劝劝娘娘吧,娘娘都快站半天了。”
陈修远自然没有虎头虎脑直接说话,而是轻手轻脚走到母后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母后?”
崔尚娴站得最远,规规矩矩立着,不去打扰,但是也不疏远。
皇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走吧,三郎。”说完她看了眼一旁始终削弱自己存在感的新任太子妃,“你也一起来吧。”
虽然杨公公对他投来感激的视线,觉得是他解决了问题,但是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问题和悲伤,始终都还在原地。
“尚娴……给母后请安。”
简简单单的请安,没有花里花哨的别出心裁,因为不合时宜。
皇后挥挥手,“坐吧,三郎你也坐。”
三个人静坐不语,皇后看了眼面容平静的陈修远,发现他只有一点点伤感,可能来源于同类之间的互相悲悯,少了些兄弟之间的情谊。
崔尚娴就更不用多说,本来就不熟。
“三郎,在你父皇面前,要表现的难过一些,才好。”
“……母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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