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啊,我偏偏要背。看者行针殊妙绝,但恐行人自差别。补泄分明指下施,金针一刺显名医。怄者立伸偻者起,从此名扬天下知。中风不语最难医,发际……”

眼看章天均一张俊脸挤在一起,活像是个小可怜。贺岚装腔作势站起来,优哉游哉的走到神医身边,绕着他走,一边时不时瞥他一眼,一边口中吟诵玉龙歌,眼看到听到关键位置的神医双眼放光,拉长语调,挑起双眉,一脸戏谑不说了。

“发际什么?”

章天均一脸迫不及待。

“哼。”

贺岚一声嗤笑,翻了个白眼。赏了他一个脑壳崩。

“发际,看发际线就知道你是个傻瓜。”

“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厉害的医术典籍?”

“我背的啊,不过我知道虽多,却不懂。我爷……叶师父交给我很多东西,但我却只是知道这回事,不知道怎么应用。”

“所以,你其实不懂?”

“差不多。”

“哦,你不懂还装懂,原来如此……”

“哟呵,你个傻子,还要不要我给你抄了?”

“要,要,要要……要呀!”

“那里得听我的!”

“好,好好好……”

……

这天下午又是和孟邻在长史府议事说起年底的大事,这还不过刚刚进入秋天,但两个人已经担忧起年底的战事了。每年戎狄一到秋末冬初必定会袭扰雁山,劫掠附近的商队和百姓,兰州首当其冲,代州也不堪其扰,晋阳虽远,年年却都要发兵征讨。整顿军备,以防止异变。

幽州今年来毫无动静,却也不得不时时提防,更何况如今骤然抓了他的探子,还是手下得力干将,使节到访,多次送礼给孟邻都被稀里糊涂的劝了回去,却已经步步紧逼,不容懈怠了。

孟邻的意思自然是放了人回去,不值得闹僵。但贺天罡却迟迟不肯松口。惹得众将议论纷纷,全然不敢提起贺岚。只等贺岚过一段时间身体好些了,再寄望贺天罡能看在幽王的面子上放过。否则,伤了和气也是麻烦。

但这种打算,说到底也只是一种妥协。

就在此时,秋猎也提上了议程。

贺天罡回府立刻和参军张折说起此事。议事厅外西长廊被贺天罡一群打塌后至今还没有完全修复。工匠们在贺天罡的吩咐下修建了一条从议事厅直达芙蓉园的长道。打通了内院六道们墙,每一道都派四人站岗,可谓守备森严。

张折猜到他是想要节省走路去芙蓉园的时间,不由大为尴尬。心中对芙蓉园的地位一升再升,庆幸自己不曾怠慢。

晚间吃完饭,张折前去请示,幕僚官们都在候场院安排好了事宜,只等他把建议呈给贺天罡看。

“九月十三又是狩猎的时节,都护今年还按惯例办吗?”

贺天罡擦了擦嘴,神情宁静的望着黑漆漆的院子。

“嗯。”

张折小心翼翼的又多问了一句:

“那小人前去安排,都护可有特殊的指示?”

没想到袁天罡还真的有事吩咐:

“找一头猞猁来。要上品。调教好,送给小主。”

又想起最近苏夫人称病,贺天罡忙于议事,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相见,不得不请示一番:

“苏夫人那里?”

贺天罡稍加迟疑,便已然决定:

“将门之女,稍许风寒不碍事的。今年还是给她安排十五个人,离苏河近一些就行。其他人等一切照旧。对了,庐征呢?”

没想到会问起来,张折只能说个大致:

“在巡视。”

贺天罡站起来,转身要走。

“巡视完了叫过来,我考校一下。”

张折躬身。

“是。”

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又喜怒不知的问了一句:

“对了,小主今日可还好。”

张折知道他是想知道详细的情形,把从下人那里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还好,今天章神医过来瞧过了,陪小主去书房不知抄写了什么东西。一脸喜色的回去了。小主说,今日想您得空过去一趟。”

“知道了。”

这句话之后,贺天罡又去了东厅办事厅,还有官员在抄录或是在整理杂务。贺天罡勉励了几句,又看了一些消息,过了两个时辰才注意到,已经很晚了。

“小主呢?”

“已经歇下了。”

“熄灯了?”

“熄了。”

“那算了,明日再去看。”

贺天罡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说,却又忙起来没了功夫,等在想到这件事情,却忽然又过去了半个月。

张折忽然跑过来和他说:“小主找着了幽王的情报头子,说是能把所有的探子都找出来。”

贺天罡愣了很久,手中的毛笔滴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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