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永和宫　　德妃乌雅氏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歪靠在软榻上，脸上还有淡淡的倦容。此时她眉头微皱，眼皮低垂，正漫不经心的拨了拨手上的护甲套子。　　　　她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最近宫里发生的事儿。前个儿听到皇上得到了宝贝，还能再多活二十年的传言。刚听到这流言她是嗤之以鼻，在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康熙什么时候驾崩。　　　　但她刚刚在慈宁宫看到老皇帝的气色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无他，老皇帝的气色实在太好了，好到她不可置信。　　　　她本是民国时期大上海的一交际名媛，出身名门。她祖父仍道光时期一进士，父亲亦是举人。但后来时代距变，她也家境中落。别无它法，只能混迹于大上海中。　　　　她本就精通琴棋书画，才华横溢。人更是风情万种，追求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卿。在众多男人中挑挑拣拣，她挑中了何亦生。本以这她们会有一个美满的人生，但结局不过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如此其实还算是好的，像她们这样的女人，说好听是名媛，说不好听就是交际花。她有一好姐妹最后被他男人家里的大老婆抓起来，当着那男人的前扔进了黄浦江，他人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所以当她成了历史上的孝恭仁皇后她是欣喜若狂的，她来的时候原身刚生完世宗，得知道孩子一落地就抱给了景仁宫的佟贵妃，一面都没让她见着，当时就晕死了过去，三天后醒过来的变成了她孟冬。　　　　德妃这人吧，就是太较真。她一直认为这孩子是给佟家的女人生的，那就不是她儿子，明明好好的一手好牌却被她打成烂牌。　　　　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心疼，但是嘛，那孩子可是雍正，她当然得紧紧的抓在手上。能当皇后不算本事，能当太后才是她的目的。　　　　原主娘家是满洲正黄旗下包衣，祖父是御膳房总管，阿玛是内务府正七品领事，一家人都是皇家的奴才。　　　　包衣家族世代联姻，盘枝蔓节。佟贵妃又如何，所以她毫不费力的就收买了四阿哥的奶娘还有丫鬟。在四阿哥开始懂事的时候就在他耳边说，他的亲额娘是德妃，是如何思念他，他是的养母又是如何的恶毒要隔离分开她母子俩。　　　　还经常送些小孩子的贴身衣物，玩具等。特别是在他带着奴才走出景仁宫就会远远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端的是一副慈母心　　。　　　　在四阿哥8岁时佟贵妃怀有身孕，那是出身就身死的格格，佟贵妃有孕后每天都会她在的寝宫里转一转。她利用这个机会勾结内务府的人，在她的衣物熏一味无色无味的药，这样对人无害，但在寝宫走廊两边的泥土中洒上另一味，就成了剧毒。　　　　因是两味药是分开，佟贵妃怀孕六个月后才渐渐体弱，这时她收买在景仁宫的奴婢就在她耳边说四阿哥与她肚子的孩子相克。这时太医都说肚子里怀的是个阿哥，佟贵妃又如何还会看重四阿哥。　　　　她又示意四阿哥的的奴才冷落他，本就应佟贵妃的态度而怠慢的奴才，但是在她的示意下变本加厉。四阿哥的待遇瞬间从天上掉落到泥地里，等熬鹰熬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以一个好额娘的身份，对四阿哥嘘寒问暖，把四阿哥的心拢得紧紧。　　　　孩子别人在养，但是好处嘛，就得她来拿。佟佳氏想养个孩子给娘家留条后路，那也得要看她肯不肯。　　　　本还有两年就要到收获果实的时候了，现在皇帝却还能多活二十年，二十年后黄花菜都黄了。如果不能当太后，她干嘛对四阿哥费那么多心思，她绝不允许自己的苦心废诸东流。　　　　不对，她猛站了起来。理亲王府，变故是在废太子的两个阿哥出事后出现的，她赶紧吩咐：“孙嬷嬷，去找人给我盯着理亲王府，特别是那仅剩的弘毅，有异常马上来报”，顿了一下又低声开口：“还有乾清宫的小陆子，让他打探最近皇上的动静”。　　　　孙嬷嬷在德妃还是宫女的时候就住在一起，直到她变成主子一直侍候着，情份自然不同。她不赞同的看着她的主子，欲言又止“娘娘，....自从弘皙、弘晋两个阿哥没了后，万岁爷爷就盯得紧，这.......”.　　　　德妃不在意的摆摆手：“无防，照本宫说的去办”，看着孙嬷嬷担心的模样还是解释句：“我们又不是要害人，只是防着被别人栽到头上而已”。　　她搭上身边丫鬟的手，踩着花盆底鞋走到永和宫门口，眼神狠厉的盯着乾清宫方向：老皇帝最好乖乖在两年后驾崩，否则........　　　　@@@　　潭拓寺,宝象庄严,晨钟暮鼓，檀香缭绕。　　　　后山一厢房里，四阿哥和一老和尚对立面坐。有小沙弥进来点着一小炉子，红泥砂壶壶嘴中已在咕咕冒出热气。老和尚为四阿哥泡了杯茶，一股飘渺清淡的茶香顿时冲入鼻尖，这渺渺的茶香仿佛要冲散人心底的烦燥，但四阿哥此时却无从体会。　　　　胤禛自十一岁时一时气愤剪了九阿哥的辫子，康熙怒骂其喜怒无常后就爱上礼佛，此物能使人戒急戒躁。　　　　他眉头深蹙，眼底晦涩不明的盯着眼前那披着金色袈裟的老和尚。掌心被紧握的指甲掐出了点点血迹，却毫无所觉。　　　　老和尚紧紧盯着四阿哥的面相，边打着佛门手势。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心头热血，他脸色煞白，全身颤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魔星降世，天机大变，真龙已隐”。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四阿哥那周身正快速溃散的龙气，要知道半年前四阿哥身上的龙气已化蛟龙，就只能等待时机蜕变成金龙，一飞冲天直上九霄，叱诧九天上。　　但此时却是.......　　　　心中颓然，不要以为出家人就真的能四大皆空。他们也要吃饭，穿衣，甚至还使用佛教承传，百姓香伙。当初就是因四阿哥身上的龙气最盛，他们一众师兄弟才皆力结交，至今已费太多心血，可最后切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四阿哥听到老和尚那句：真龙已隐，已中猛的一沉。他不傻，因之前潭拓寺众和尚摒除太子，却对他百般示好，他心中就已有所觉，不过是看好他罢了。　　　　“主子爷，大事不好啦........”.。室外传来苏培盛惶恐的声音，苏培盛来不及等他主子只吩咐就闯了进去，在这漫天大雪中他却是冷汗淋淋，俯身在四阿哥耳边低语：“主子爷，戴先生传来消信，田文镜、鄂尔泰现被大理寺卿奉旨查办。四川总督年羹尧卸职，回京候审”，说完跟本不敢看他看主子的脸。　　　　四阿哥脸脸铁青，在知道皇阿玛身体好转并能多活二十年后他就暗道不好。国赖长君，但这是皇上身体孱弱时的选择。但如果这个君王老当益壮只怕会容不下他，前太子就是前车之鉴，但真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回府”，他倏的起身，来不急和老和尚招呼转身往外大步走去，背影却无端萧瑟。　　　　苏培盛胡乱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紧跟着他的主子。他此时想的是，他的御前大总管的美梦怕是要碎了，只希望他们爷不要像直郡王和废太子那样被圈。　　　　@@@@　　　　明公公脸色不善的看着御膳房送膳的小桂子，清汤寡水，菜老叶黄，如此明显怠慢他的小主子，谁给的狗胆：“你大胆，真当我们主子是皇宫那不得宠的小答应、小常在呢，这可是个小皇孙”.　　　　小佳子却是一脸有恃无恐，不过是过了气的皇孙摆了，他还等着要赏钱呢。他看明公公没有给赏的打算于就是便阴阳怪气的开口：“哟，你这老货当这里你们理亲王府呢，这里可是皇宫的阿哥所，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抬起下巴，不屑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弘毅阿哥，歪了歪嘴道：“小殿下正守着二福晋的孝呢，难道还指望吃香喝辣，看来咱家还要去找张公公唠叨唠叨，看看这是什么规矩”。言语满满的威胁之意，不孝可是会让一个皇子阿哥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而张公公是殿上太监，总揽阿哥所所有事务。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陈程凉凉的看着他，口中轻吐：“撑嘴”。　　　　小木了一个箭冲上去抓住小桂子的衣领“啪啪啪”就是几巴掌。　　　　小桂子真没想到这个落魄的小皇孙敢让人打他，眼中满是怨毒之意，奋力挣扎还大喊：“我可是御膳房总管太监王公公的人，你敢”。但他哪里是傀儡人小桂子的对手，没一会脸就快被打烂了。　　　　陈程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难的好戏。他“病”好被宣进宫已有三个多月了，老皇帝把他往阿哥所一塞，就直接不闻不问。　　　　开始还好，宫里的奴才摸不准情况，不敢怠慢还兢兢业业的侍候着。但看老皇帝这不在意的模样，就开始人心浮散，各个小心思都飞升，要是他真是一个5岁的小屁孩，怕真的被欺负死了。　　　　他可是给了好处的，就得到这样的结果，哼，他觉得到现在也够了。他可不管老皇帝试探也好，熬鹰也罢，现在该到他出招试探了。　　　　看打得也差不多了，摆摆手示意小木子停下，笑语盈盈的看着小桂子那张红肿的问：“你说本殿下敢不敢，嗯”。围着他转了个身又道：“说说吧，谁示意的”。　　　　小桂子刚刚被吓狠了，看着眼前的小皇孙眼神游移，但嘴里还是狡辩：“回小殿下，这宫里守孝本该如此才显孝心，先前阿哥们守孝便是如此”，当然他没说的是这非常不得宠的阿哥。这看不出前程的小皇孙得罪了就得罪，顶多挨顿打，但得罪那位怕是会要命。　　　　陈程脸马下拉了下来，这他娘的糊弄他呢，厉声道：“既然不想说实话，那以后都别说话了，拔了他的舌头”。　　　　小桂子闻言倏的抬头，看到小皇孙那狠厉的小脸，真的要了他的舌头，吓得他马上开口大喊：“是王公公”。说完后全身瘫的地上，完了。　　　　明公公一听眼一咪，移步走到小主子跟前轻声说：“主子，这御膳房王太监是内务府李大人的心腹，而李大人与乌雅氏是姻亲”。犹豫了下还是说道：“现御膳房总管额参是永和宫德妃的亲叔叔。”　　　　陈程闻言一愣，没想到打草还打出去兔，不过正好，都一起收拾了，今天他要立立威，试探试探老皇帝的底线。　　　　“去按着收拾的名单把人全都选出来，今儿爷要大闹皇宫，你呆会把这给小爷守好了”。陈程一脸笑意的对明公公说道，　　　　明公公马上去叫人，主子说的名单都是之前查出来别人的眼线，虽然不然不知道主子爷要做什么，但他是奴才，只要听话就好了。　　　　至于如何收场，主子爷还小呢，被安插的眼线串着做了啥事，都是那被后之人不安好心，怎么能怪到还不懂事的主子事上呢。　　　　一会陈程就带着小木着和30多号太监宫女压着小桂子去了御膳房，一路走来的奴才看到这模样马上去通知各自的主子。　　　　听到弘毅小阿哥带着一群太监压着小桂子来了御膳房，额参和王太监对视一眼，心中突然一凉。暗到不好，虽然皇上不重视，但毕竟这是理亲王唯的子嗣，闹开了怕是谁都得不了好。他们之前敢如此不过是仗着他年纪小，无人撑腰摆啦，谁知道他如此烈性。　　　　两人忙带着人迎了出去，虽然有些担心，但却不惧怕。不过是个过气的小皇孙罢了，想着怕只要给点好处就能摆平，事不大。　　　　谁知道弘毅阿哥一听他两自报家门后冷着脸大喝一声：“拿下，杖毙”，通偏只有四个字，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出一身冷汗。　　　　在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陈程带过来的太监全都如狼似虎的操着家伙把他们压下，堵了嘴按在地上“啪啪啪”就打了起来。　　　　看着那殷红的鲜血从他们脚间流过，面地上那三人从一开始奋力挣扎到渐无声息　　。四周跪满一地的奴才，脸色发白，双腿颤抖。御膳房总管可是官属于内务府，正七品，可不是宫里的奴才，可是小皇孙说杖毙就杖毙了，而且还是亲自盯着他们被杖毙为止。　　　　这些奴才这时才想起这是理亲王府的阿哥，可不是能随意欺辱的，想想理亲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能把铁帽子王府里的阿哥阿尔江给抽了一顿鞭子，真不愧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陈程可不管这些奴才想什么，想正吩咐小木子带人去他一把火烧了御膳房，小木子拿的是桐油，那是末世变异木身上取出的，只要一着火，不烧成灰烬不会罢休。　　　　他盯着熊熊火焰，笑得神采飞扬。他都吃不上饭了，那宫里的所有人也都别吃了。　　　　等侍卫收到消信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站在御膳房不远处笑着肆无忌惮的弘毅阿哥，侍卫首领顿觉满嘴苦涩。　　　　当宫里的大小主子知道弘毅阿哥不但杖毙御膳房总管额参和大太监王公公，还把御膳房烧成了灰，一时间满宫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