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羸蚌

知命走后，白川遥身边就只剩下鬼羽一个人类了。　　　　鬼羽在知命走后，学习得更加认真了，性格也沉稳了起来，原本就是极有天赋的人，进步自然也就飞快。　　　　上次听了京都的事情之后，白川遥又重新仔细翻看了一下中野的记录。发现其中关于八岐大蛇的事情，并不是不重要，而是涉及到京都很隐晦的秘密，让中野很是忌讳。　　　　而且，似乎中野离开京都，不仅是菅原道真的事情，还关系到这件事情。　　　　中野爷爷是个很温柔善良的阴阳师，如果他因为这个离开京都的话，那么那件事情一定是不好的。　　　　白川遥想到了玉藻前，那个潜伏在宫廷里的妖怪，不知道她对这件事情是否了解。　　　　不过，贺茂忠行大人献祭之后，不知道此时还在不在地狱。　　　　要不要去见见他呢？　　　　————　　夜叉最近又认识了个人，在平安京最近很乱，妖怪很多。　　　　虽然他是好战的妖怪，可一群能力低于他的又没完没了的妖怪，实在是有些烦了。所以他就跑开了。　　　　酒吞童子因为遍寻红叶不得，又意识到平安京的混乱，身为鬼王的他似乎也不能独善其身了，开始认真对待平安京的转变了。　　　　茨木童子因此很是高兴，不过每次向酒吞童子邀战，总是没能成功。　　　　夜叉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妖怪活动的，哪怕最近和他们混在一起，他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背负那些责任。而他最想保护的人，身边有众多的守护者，本身也有化险为夷的能力，可以说对方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叉随便往一个方向狂奔，很快就来到一处被山环绕的盆地。这处地方散发着不良的气息，似乎曾经作为战场存在。　　　　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强大的妖怪存在呢？　　　　夜叉在盆地的边缘绕了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树，绑着注连绳。　　　　这是什么？　　　　注连绳是用来表示神圣物品的界限，可能在鸟居门上，在神树和石头附近等。这棵树这么大，又绑着注连绳，是神之物的象征。　　　　可是附近又没有神社，看树下一些祭拜的痕迹，也不像是无人问津的神明。　　　　啧，他研究这些做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平安京打妖怪。　　　　夜叉转身要离开，忽然一道凌厉的攻击向他袭来。　　　　夜叉反应很快，挡住了那道攻击。他露出狂野的笑，“喂喂喂，这里也不是没有不能打的嘛。”说话的语气透露着遇到对手的狂热。　　　　————　　白川遥最终还是决定到地狱去问一下。　　　　大概由于贺茂忠行的生前行事，地狱的审判还没下来。　　　　“那么，请不要说太久。”鬼灯带着白川遥找到贺茂忠行。　　　　白川遥一如在阳间时朝他行礼。　　　　“白川遥？你怎么来到这里？”贺茂忠行打量了一下她，见她没有穿着亡者的丧服，才略微放心。但显然对她为何在地狱有所疑虑。　　　　“因为一些机缘，所以能来地狱。”白川遥对他说，“有一些事情，想要同贺茂大人了解一下。”　　　　原来一直以来，平安京的贵族们一直向封印在地底的八岐大蛇献祭巫女，以换取他们需要的东西。而安倍晴明得知了这件事情，破坏了最近的一次献祭，神乐正是那一次救下来的巫女。　　　　“所以因此才失忆了吗？”　　　　“晴明他是对平安京过于失望，才选择在自己身上施加阴阳分离之术。”　　　　阴阳分离之术……原来如此，不是安倍晴明的恶化身的妖怪，而是将自己一分为二吗？怪不得在另一个晴明身上没有感觉到妖怪的气息。原本以为是用了特别的术掩盖了。　　　　“那么，贺茂大人为何选择献祭自己。以大人的能力，不该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我原本就时日无多。”贺茂忠行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阴阳头，一直以来主持祭祀送走了很多无辜的女孩，原本就罪孽深重。我一直以来最骄傲的弟子，得知了真相之后，一定非常失望吧。”　　　　然后他又露出冷厉的神情，也许每次献祭巫女的时候，他就是这副神情。“请你帮我带给晴明一句话。”　　　　“为了平安京，我连自己都可以放弃，何况是一个不相干下的孩子。”　　　　“你这样说，也许他会更讨厌你。”　　　　“一直以来，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做着各种残忍的事情。你的师傅中野，当年和我一样都是极有天赋的阴阳师，支持双方当阴阳头的力量相当。我们也是那时才了解到献祭巫女的事情。中野一向善良，他最后放弃了竞争阴阳头。后来，我也没想过，他会彻底离开京都，从此没有回来。”　　　　“我们原本都是以守护平安京而自豪的，所以，他才不能接受自己要守护的平安京，它的繁华是由无辜的女孩血肉和灵魂化成的吧。”　　　　“这句话我会为您带到的。”白川遥朝他行礼，“在安倍晴明恢复记忆的时候。”　　　　贺茂忠行愣了一下，才对白川遥笑了笑，“谢谢。”　　　　————　　他们尽情尽兴地打了一场，最后不知道怎么打着打着就坐到一起喝酒了。　　　　“是吗？原来是祸津神吗？名字是羸蚌吗？我记下了。”夜叉猛地喝了口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厉害的后天祸津神呢！”　　　　“因为有向我所求的人们。不过祭拜的人越来越少了。”羸蚌拿酒的姿势很豪爽，不过确是一副少年的模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觉得酒喝起来也没什么滋味了。　　　　“我这样的神明，依靠着人的愿望而生，如果没有人的愿望，大概要从此消失了吧。”他反而笑了笑，“不过像我这样的祸津神，活了几百年既没有消失也没有经历换代，也已经够本了。”　　　　“神明真是一堆限制，还不如我们妖怪来得自由。你要不要来当妖怪试看看？”　　　　“你也很不甘的吧。”夜叉的声音低沉。“一直被人类限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