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昕出去,然后光荣地迷路了。
俞昕找不到出路,正打算随便找个下人问问,却在拐弯时,迎面碰上一个人,李昊宇。
他被人搀扶着,模样的确很惨。
但俞昕眉眼冷淡,没有半分动容,她穿过李昊宇往外面走去,脚步丝毫未停。
“你站住!”
俞昕停下脚步,连头都懒得回,“李府的人都这般没规矩吗?本王今儿算是见识了。”
“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分明是心虚,怕看见你做出的种种罪孽。俞昕,终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俞昕这才懒懒地转过身,她毫不掩饰,上上下下打量他,有些好笑,“死在本王手上的人没有百万,也该有几十万吧,若是论罪孽,恐怕也轮不到你吧。”
“何况,你落到如今的下场分明是你自己的选择所致,你这个时候跑出来怨天尤人不觉得贻笑大方吗?”
“莫说祁衡屿只是废了你的一条腿,就算是取了你的性命也并不为过。”
她淡漠的话激怒李昊宇仅存的理智,他双眼通红,“你个杀人狂魔,你根本就是毫无人性,丧尽天良!”
“骂完了吗?”俞昕懒懒地看着一旁的树枝,她伸手一折,咔嚓一声断成两半。
“知道那场蓄谋的结果吗?该死的都死完了。”
“李昊宇,你该庆幸,有一个宁愿自己死都要保护你的弟弟。否则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
俞昕把玩着残破的树枝,“本王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下次,若是再犯在本王的手上,本王绝不留情。”
李昊宇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晃晃,被气的不轻。
有一人连忙赶来扶住他,用手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大哥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何必再用言辞威胁他?”
无力而疲倦的声音。
李鹤轩。
俞昕的神色不变,仿佛早已经知道他一路追来。
李鹤轩面色灰暗,“我知道你憋着气,可是我向你下跪赔罪,还不能消你的气吗?”
“你说想要我怎么做,我都任你处置。”
俞昕的眼一顿,终于看向了他。
她话语很平静,说了第一句话,“李鹤轩,我不想和你吵。”
第二句话,“你自己多保重。”
俞昕转身离开,李鹤轩不由自主松开了扶住大哥的手,他快步追了上去。
李鹤轩跑到街上,哪里还有俞昕的人影。来时的马车犹在,但李鹤轩知道,俞昕若是存心躲着他就算是近在咫尺她也有办法让他找不到她。
满街的熙攘人群,李鹤轩站在人群之中,有些茫然,恍若有失。
“二公子,咱回了吧,这街上根本没有二公子要找的人。”
李鹤轩摇摇头,风吹动他疲倦的眼,“我就在这里等,她会来的。”
“如果她一直不来呢?”下人脑子有些直接。
李鹤轩没有说话,手在轻轻颤抖。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萦绕心间,沉甸甸的仿佛巨石,他会失去俞昕,这个预感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
不远处的酒楼上,俞昕身边站着两人,岑正和秦欢。
“东西收拾好了吗?”
岑正点头,“早准备好了,就等着将军下令。”
“你越来越能干了,看来我没选错人。”
岑正的脸微红,“是将军教的好。”
俞昕笑笑,“我可没教你什么?”
两人轻松地闲谈,秦欢插了嘴,“王爷,你还是去看看李大人吧,他还在街上固执地等王爷呢。”
俞昕负着手,淡淡地笑,“一块镜子已经出现了裂痕,是不可能恢复如初的。相见不如不见,等日子久了,我淡忘了,他也淡忘了,我们便能回到各自的道路上去。”
秦欢沉默。
“王爷若是想他同我一样,便不管不问吧。”
突然之间最爱的人消失,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她实在是太清楚了。
祁衡屿悄无声息消失的那几天,她仿佛一个疯子样上天下地地寻找,那些天的痛苦秦欢根本不愿去想。直到她后来求了俞昕很久,俞昕才将实情告诉她。
不论是因为祁衡屿还是因为王爷,她都希望李大人能够好好的。
俞昕遥遥地俯视着街上的那人,眼眸轻轻一动,她转过身,说了一句,“他可以的。”
他能够坚持下来。
到了晚上,各种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完备了,俞昕坐在椅上听着岑正的禀告。
俞昕轻笑,“方玹她动作倒快,看来这次她是动气了,倒是难得。”
岑正苦着脸,这时候还能这么悠闲的怕是只有将军了。
“按理说将军和方庄主联手布的杀局,顾泞逃出去的可能性应该极低才是,怎么会就让他跑了呢?”
俞昕沉思,也想不明白。
“顾泞逃出去定然会将晋国诛杀明国使臣之事传回明国,如今看来两国交战是不可避免了。”
俞昕赞赏地点头,继续道:“明国一直都在挑衅晋国,如今得了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俞昕语气一转,“不过,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这次,不仅要让他有来无回,更要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俞昕眼眸泛着寒光,语气铿锵有利。
岑正在旁两眼放光,年轻人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俞昕的手指在桌上敲着,一下一下。
“对了,”俞昕突然想起来,“他还在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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