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让之后，沈归侨也不再客气，自顾自熟练地点着菜。脑海里却又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本来他和大川谈完生意吃完饭，大家就散了。年轻一辈的新领导层不习惯中国老一辈的那套酒桌文化。都是有事说事，然后一起尝尝新菜，不聊生意，兴尽而归。
沈归侨都送秦海川回学校了。无奈兄弟最近上汉字课上得勤，本来打算一起出去喝个酒，他却怕耽误第二天上课。结果人送到，沈归侨走出去还没多久，又被一个电话召唤回来。
沈归侨嘴里骂骂咧咧不饶人，非嚷着秦海川抽什么疯，但是脚上油门也不欠，半个小时俩人就飞车到了夜色，老包间，喝了半宿的酒。
这次完全不用劝，连美女都用不上。大川子自己一杯接一杯，伏特加都没效果，最后老哥硬是拿二锅头把自己灌醉了。
沈归侨拿着从进门数第三杯威士忌加冰，一个姿势楞到大川子喝倒下，硬是没反应过来喝自己的第三杯酒。
结果第二天起不来，这会儿还在沈归侨家睡着呢。
认识快十年，头一回。
点完菜，沈归侨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人，全当旁边的绿叶不存在。
苏乐这个小妮子，很有些魅力。平时看起来很爷们的刚强劲儿，跳舞时却野得很够味儿，长得实在不错，算很加分。
要单说长相，她不算是沈归侨见过的妞儿里顶漂亮的。但真正的美人难得，难就难在风韵。没有风韵的美女是纸上的，不能动，一动就贻笑大方。有风韵的美人才是活的，是经典的酒，历久弥香。
苏乐本就生的有些混血的样子，跳起舞来，当得起翩若游龙、宛若惊鸿几个字。
昨天大川子喝多了，迷迷糊糊念叨着苏乐。
沈归侨刚认识菲比那会儿，就见过苏乐，说来也有两年了吧。那会儿，要不是看在菲比的面子上，他这只大兔子还真有些想吃这棵嫩嫩的窝边草来着。他沈归侨玩惯了的，真真假假、假意真情的把戏，向来不湿鞋。
可是，秦海川，是自己真心实意交下的哥们，从认识到现在少说快十年的交情，从来只见他玩儿，就没动过真情的，竟然为了一个舞姐儿，还是一个认识几天的女孩，把自己喝成这样。
沈归侨抓紧时间。飞车到西城，这才刚赶上一起吃饭的时间。
大川子睡前还交代自己要替他请假来着，他再顺带请吃个饭来赔罪，这世界上就没有比他更会闻一知十的人了。
如果说秦海川笑起来就透着俊朗，沈归侨笑起来那就是透着坏。
趁着菜还没上的功夫，沈归侨跟苏乐解释：“大川子身体不舒服，起不来，今儿都没来学校。”
苏乐点头：“我完全理解，下次让他直接发短信告诉我一声就行，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
沈归侨摇头：“不管怎么说，突然取消课，都得好好跟老师解释一下的不是？”
苏乐摆手：“真的不用叫我老师，我们都是学生，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何况秦海川付了学费。”
沈归侨惊讶：“那你们可就算是同学关系了？不算师徒？”
程屹确定：“就是语伴吧。”
苏乐看了一眼程屹，真是俩人一起跳坑里了。
果然沈归侨笑得更坏了。大川子可是说了，这个女人保守的很，名义上的师生关系都不行。还问自己是不是中国的女孩子都这样？这跟他在国外遇到的可太不一样了。
这下子，算是有一个大收获。
下午下课以后，趁着一起修改教案的时候，程屹又拉住苏乐，开始啰嗦：“女孩子不用太拼了，好好儿完成学业，以后当个学校老师挺好。结婚又不指着你出钱买房。这个打工要不还是别做了，这些人看起来可不简单。”
苏乐写字的手一顿：“我从没想过差不多就好。这是我想做的工作，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为别的。更何况，家里不支持我，我都没放弃。”
程屹摇头：“学费你家里不是支持你了吗？生活费，去给几个孩子做家教就够了吧？”
“毕业了我打算工作，我问了认识的学姐，这一行在国内的工资很低，刚开始的几年会非常困难。我需要先攒些钱。”
程屹惊讶：“你不打算考研？”
“学了十几年的书本，是时候出去实践一下了。工作之后，才会知道欠缺在哪里，最终想做的是什么，那时候再读研，我觉得对我更好。”
程屹满脸的不赞同：“你不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等你工作几年，你该学不动了。更何况，这一行国内的工作机会本来就少，能留在大学教课的就更少，不读研你根本就没有机会。”
苏乐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会好好儿考虑的，谢谢师兄。”
程屹不放心：“你要知道，我现在跟你一起做的这个项目，对你申请本校研究生很有帮助，而且本校研究生成功机会非常大。”
苏乐点头，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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