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和程屹干脆直接在教室里判起了卷子。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去提前吃晚饭的，去图书馆的，回宿舍睡觉的，都三三两两地走了。
秦海川接了沈归侨的电话，直接拿上书包走人。
苏乐手上顿了顿，程屹奇怪地抬头，“怎么了？”
苏乐笑笑“没事。”接着和程屹讨论试卷的问题“是不是题量太大了？我本来的设计是一节课做完，第二节课讲卷子的。”
程屹点头：“读文章需要时间，写答案也需要考虑，尤其是大家都写的是汉字。题量是一个问题，咱们选的文章也有些难度，直接用的是课文，很可能是难度太大。”
苏乐抓紧笔，告诉自己要专心：“对，超纲字达到了百分之三十，我是想看一下大家根据上下文推断的能力。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超纲字比重太大。”
程屹叹口气：“卷子是咱们俩一起设计的，本来就是实验班，出现各种问题也是正常的。你晚上还有事吧？杨教授还等着，我先把卷子拿给她吧。”
苏乐：“嗯，今天我就是给子虞补补训诂学的课。不着急，我们一起去见杨教授吧。”
俩个人敲门进了杨教授的办公室，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杨教授还在伏案工作。
看到程屹和苏乐进来，赶快放下笔让俩人坐下，自己也坐到对面的沙发：“怎么样？卷子判了吗？”
程屹点头，把卷子递给杨教授。
杨教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次的试卷难度太高了，是你们俩一起设计的？”
程屹赶紧说：“是有些难度高了，但我觉得这样应对期末的HSK四级会更有把握。”
杨教授点头：“的确，但是这里面的汉字和三级考试的重合率有多高，你们计算过了吗？我最近负责的项目太多，这个没办法每次都帮你们修改。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这样的难度学生们能写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但是你们也要考虑学生的感受，不论是成年人还是孩子，学习都是需要成就感来激励的，毅力坚定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更多的人都是需要鼓励才能坚持下去，你们需要更多的考虑学生的感受。”
程屹和苏乐认真听着，手里也不停地记。
杨教授直接拿着卷子给俩人意见：“期末考试的成绩关系到这个课程项目下个学期是否能继续，后面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出去实践的活动虽然点子很好，但是需要搁置一下，课业为重。后面的课程计划我看过了，内容很好，只是量不够，还需要修改。你们改过我再看。”
俩人离开杨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三个人都是在办公室吃了一口外卖。
关于试卷和课程内容的修改意见记了五张纸还多。杨教授最后的话言犹在耳：“两个学期汉字达到四级水平，别人都说这是不可能的奇迹。但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到。虽然现在没有经费支持，但是教材研发成功，你们都会被自己的成果惊喜到的。我看好你们！”
程屹对着苏乐苦笑：“征途漫漫，师妹可担心？”
苏乐反倒很满足：“今天听杨教授说的，比上课的书本实用的多。我觉得学到了好多东西，果然实践才是最好的学习。”
程屹惊讶地看着苏乐：“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苏乐反倒奇怪：“担心什么？我们已经学到很多东西了，不管最后教材有没有研发成功，我们都是获益的。”
程屹苦笑：“我跟你说实话，我的目标是打算留校的，这个项目成功与否，实在对我来说关系重大，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
俩人边说边走，苏乐拍拍师兄的肩，一直乐观地鼓励他。
一辆车从旁边缓缓开过。
沈归侨奇怪地看着秦海川：“在看美女？”说完也顺着他的方向张望着。
能吸引大川子目光的人可不多。
秦海川低头，合上合同的文件夹。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没有回答。
苏乐到了图书馆，发短信告诉楚子虞，自己去下洗手间就过去。
她上了二楼，路过废弃的开水处，忽然被人一股大力拉了进去。
这里是一个拐角，开水处坏了很久，一般不会有人进来。
苏乐的尖叫被眼前的人生生堵进了嘴里。秦海川轻轻吻着。闭着眼睛很专注。
苏乐眼睛瞪得像铜铃，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一巴掌拍过去，秦海川的脸都被打得偏到一边。
秦海川愣住。人生第一次被打
“你干嘛！”苏乐难得生气，这会儿脸憋得通红，脸上的小痣被红润的脸色衬得更加明显。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秦海川忍耐，中国的女性都是保守的，自己确实唐突。可还是没忍住，伸手掐住苏乐的脸蛋，这两颗小痣真是太TM勾人。
“因为喜欢，所以吻你，这不是很自然吗？为什么打人。”
说到最后他倒有些委屈。
苏乐怒，这个登徒子倒有理，他是外国人，苏乐运气忍耐。
“中国人都是先确认关系，然后才会有亲热的举动。”
秦海川皱眉“我是歪果仁。”
苏乐气笑：“我是中国人。”
秦海川一直把苏乐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这家伙身材太高壮，整整超过苏乐一个头，身板能改成两个苏乐还多。苏乐想动手，都觉得毫无胜算。
苏乐推他：“你先让开。”
秦海川固执地说：“做我的女孩儿。”
苏乐惊讶抬头，这才发现，今天的秦海川一身西装，头发也后梳，一丝不苟。此刻他的脸严肃、认真，像是换了一个人。苏乐被他此刻深蓝色的眼眸盯住，有一瞬的沉迷，但很快清醒过来。
“我们刚刚认识。”
“你说需要先确认关系。”
“那也需要时间。”
“妈的”秦海川松开手，困扰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多久？”
充满压迫感的身体一离开，苏乐松口气，整理了一下当机的脑子，才开口：“总之，这个学期我都要代课，也就是说，我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老师和学生？你现在也只是大三的学生，代课而已。我们都是学生好吗？”学生两个字秦海川都快嚼碎了。
苏乐固执地摇头。
秦海川又把手撑在苏乐耳边，“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吗？”这是个语气坚定的反问句，除去身份、地位这层外衣。秦海川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苏乐红着脸，却不敢回答，也许是喜欢的，但是他们认识还没几天，而且，现在还是师生关系。
秦海川笑了，靠近她说：“就算你真的是老师，我是学生，又怎么样呢？我们都是成年人，是谁规定，除了血缘以外，职业关系都不能在一起？”
苏乐沉默，虽然觉得秦海川说得有道理，可还是固执地说：“至少现在，我是你的老师，跟年龄和血缘都没有关系，我们要保持距离。”
秦海川不理解，紧闭着嘴唇，盯着苏乐一会儿，最后只好说：“你想得太多了。”
说完转身走了。
苏乐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镜子里红红的脸，硬是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
楚子虞在二楼自己坐着看书，眼皮直打架。看到苏乐走过来，惊讶地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苏乐放下书包：“你还补课吗？”
楚子虞只好噤声，苏乐一直是好脾气的，从自己认识她以来，几乎没和人争吵过。
这是因为什么事，居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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