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阳光钻进屋内,刘谟忙中偷闲睡了个自然醒,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披上衣服下了床。
今日的汝阳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刘谟打开门窗,深吸了口气,清新不已,不由得吟起了谢灵运的诗道: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水宿淹晨暮,阴霞屡兴没。
周览倦瀛壖,况乃陵穷发。
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
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
......”
本想顺口吟完整诗,可念至“虚舟有超越”一句,脑子像手枪卡了壳一样却怎么也想不起后面几句了。
唯独却只隐约记得后三句诗似有“虚无顺天、养生全年”之意,刘谟心觉不好,颇感有损前诗“出涯涘而睹汪洋”的豪迈开张,于是便也不以为意,不再去想后几句到底写了什么。
用过了朝食,日已当空,刘谟换了衣服,招呼了魏志、魏元,前往杜府登门拜访。
刘谟断定,就在这三两天间,或软或硬、或礼或兵,杜源必会有所行动。“杜县尉”在汝阳的能量,通过昨晚的杜府夜会,自己算是见识过了。
按刘谟的想法,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于其坐等他出招,自己再绞尽脑汁拆招,不如自己先出招,打他个措手不及,也好先试试杜家这趟水究竟有多深。
架着牛车慢悠悠地行至杜府,交了拜贴,杜家门房忙将刘谟引入正堂,好茶招待。
杜源今日原本打算登门拜访,却不想刘谟反倒先他一步。刘谟审讯杜蟠时的言论,主簿凌敬皆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杜源,所以刘谟的突然来访让杜源颇为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杜源斜眼瞟了一眼书房内两个塞满金银珠宝的厚重硕大的实木箱子,眼神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让婢女帮他收拾了衣领、巾帻,嘴角撇着坏笑便去前院招呼刘谟。
到了前院,远远的杜源便瞧见一身白衣的刘谟惬意的坐着品茶,似乎他今日真的是来做客的一般。
“刘县丞~”杜源满脸堆笑,隔着老远便从刘谟叫道:“刘县丞大驾,真叫寒舍蓬荜生辉!”
刘谟放下茶杯,不失礼节回道:“在下新到汝阳半月,今晨突然想起还未到杜县尉家中走动,实在是不合适,故今日特来拜访。杜县尉可欢迎刘子略?”
“刘县丞能来寒舍是在下的荣幸,岂有不欢迎之理?”杜源心中早把刘谟骂了一万遍,可还是笑脸回道:“正好我还未用食,刘县丞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入席,你我二人小酌两杯如何?”
刘谟依旧一副悠然洒脱的模样,笑着地回道:“如此甚好,不知为何,今晨县府的朝食异常乏味无物,我早已饥肠辘辘。”
闻言,杜源将刘谟引至春帆亭,命后厨做了一桌精美的饭食,又命下人从地窖搬来两坛尘封的好酒。
饭菜上齐,刘谟定睛一看,好家伙:八荤八素共一十六碟,另还有咸、甜六汤。其中四道硬菜分别是一碟精羊肉、一盅腌野猪肉、一鼎炖鹿肉、一盘蒸熊掌,看得刘谟那是食指大动,口水暗流。
本来今日自己是来搞事的,应该表现地淡定悠然、洒脱不俗才是,可这一碟蝶、一盘盘下来,刘谟反倒被搞得没了样子。
杜源心思缜密,见到刘谟这番模样,心中不由暗喜。看来这刘谟确实是贫苦出身,应无背景,不然也不会在几盘鹿肉、熊掌面前失了色。
听说此人在县府大放厥词,好一番清正廉洁、无欲无求的模样,本以为些许俗物入不了他的眼,却没想到钱财美眷还没送,几盘小菜就让他这般按耐不住。
望着刘谟猴急撩腮、暗吞口水的样子,杜源面色轻松的捋着小胡子,举筷道:“刘县丞,快尝尝些许小菜可还合你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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