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司马玄曦忽然叫了一声。
辰御天连忙看了过去,“怎么了?”
司马玄曦道:“这个刘空,三年前被调去当博州府尹之时,负责提出之人也是李圭。”
辰御天双目微眯起来。
李敏之这时道:“不止,他二十年前从博陵县令升官之时,负责提报之人,也是郭勇。”
辰御天微微一愣,旋即道:“你们把他二十年间所有的升迁调任记录都找出来,看看是不是和闵林的是一样的。”
司马玄曦和李敏之闻言,很快就把相应的记录找了出来,辰御天将其与闵林二十年间的升迁调任记录对比之后,果然发现包括李圭和郭勇在内,中间两人的几次调任,都是同一个人负责提报。
“这个墨枫零是什么人?”辰御天问李敏之。
李敏之道:“墨老是吏部的老人了,从不惑之年进入吏部,直到三年前才因病告老还乡,对了,他还是李圭李侍郎的授业恩师。”
辰御天皱眉,李圭的授业恩师?这么说来……
“把他的卷宗也调过来看看。”
很快,墨枫零的卷宗也被摆上了案。
三个人各看一部分。
三十多年的卷宗,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看完了的,差不多看了半个时辰,司马玄曦第一个放下了书。
“不行了,不行了,再看我眼睛都要花了。”
辰御天无奈,堂堂罡气离体境界的高手会眼花?
“那你休息吧,我来接着看。”辰御天说着拿起了司马玄曦放下的那卷卷宗,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只见上面清楚记载着:
“玄佑十九年,犯大朝试舞弊之罪,监考不严,贬谪南州西吴县县令。”
“玄佑二十二年,因政绩突出,被拔濯升任吏部侍郎。”
玄佑,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年号。
玄佑三十四年,先帝驾崩,这个年号随之废止,司马玄烨登基后,便换了年号,如今已有六年。
司马玄曦也看到了,疑惑,“大朝试舞弊?此罪不是应该免官再不录用吗?”
李敏之笑道:“此事我倒是听说过,据说当年负责彻查此案的是乐侯,他主张墨老等其他监考官并不是主考官,也没有和考生私通舞弊,只是没有及时发现考生舞弊,所以除了主考官外,其他监考官一律从轻发落了。”
辰御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又一个和乐侯扯上了关系的吏部侍郎……
不用说了,刘空和闵林二人这些年的调任升迁,恐怕也跟这位多年不上朝的侯爷有关。
只是,他可是当朝国舅爷,怎么对两个小小地方官如此上心?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才对。
查到这里,辰御天此行的目的已达到,便和李敏之告辞,与司马玄曦一起返回九龙府。
“依我看,这个闵林必然是个大贪官。”刚回来,就听到了唐凤玲声音从聚会厅传来。
辰御天眉头一挑,和司马玄曦走了进去。
“辰兄,你回来啦,情况如何?”
霍元极第一个发现回来的二人,连忙问道。
辰御天点了点头,“算是验证了一些我的猜想,对了,你们在说什么?”
“哦,我们在谈论闵林这个人,我和天寒今天去找了那个把现场那座宅子卖了的牙人,想知道那个买主是谁,结果你猜怎么样?那个买主竟然就是闵林自己。”
“哦?”辰御天目光一闪,“他一个七品县令,月俸顶多几两银子,哪来那么多钱买玄都的宅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所以我们都怀疑他是个贪官。”
辰御天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京畿府来人求见。
来的人不是周林,而是一名不认识的捕快,此人紧了九龙府后就拿出了一沓纸,交给了辰御天。
“这是府尹和周头再三吩咐要交给侯爷的,请侯爷收好。”
辰御天从他的手里接过那一沓纸,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我确实已经收到了。”
捕快随即回去复命。
辰御天拿着那一沓纸回到厅里,放在桌上,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是……”霍元极和雪天寒同时看到了那一沓纸最上面一张的字迹:
博陵县令闵林之调查志!
辰御天笑道:“你们刚才想知道的事情,答案已经来了。这是京畿府派去博陵县调查闵林为官期间政绩,人情关系等一系列的捕快,寄回来的调查结果。”
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辰御天第一个开始看这份调查报告,只是看了个开头,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中更是时不时有着怒火一闪而过。
“若他不是此案死者,我必让此人得到律法该有的制裁!”
末了,他用一种极为痛恨与愤怒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让众人都是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但是,直到他们自己看到这份调查报告的时候,才知道辰御天刚才的那份反应,已经是非常的热克制了。
若换了他们自己,恐怕会忍不住一刀杀了。
从报告来看,闵林,已经不是贪官二字能概括得了。
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屈打成招,肆意制造冤假错案;收受贿赂,为各种触犯律法的行为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事情,在这份报告中,光是列举出来的,就有二十多件,没有办法证明或者找不到证据的,更是多到无法计数。
这是根本就是一条蛀虫。
一条趴在博陵县百姓身上吃肉喝血,敲骨吸髓的血蛭!
“这种人,怎么还能为官二十年?吏部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司马玄曦生气不已,这种作奸犯科,趴在百姓身上吸血吃肉的蛀虫,别说当官,就是当个平头老百姓,都没有资格。
“吏部?”辰御天的双目紧紧盯着手上的报告,心里却想到刚才查到的结果。
闵林是刘空和郭勇举荐入仕的,而刘空和郭勇都与乐侯有关,换言之,闵林入仕,其实是乐侯操纵的结果。
可他堂堂国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闵林,刘空,和乐侯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他们三人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我想起来了!”这时,司马玄曦拿着卷宗,忽然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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