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弹的什么玩意儿！”
“滚下去！让诗诗姑娘上来！滚！让她滚回去！别糟蹋了《春江花月夜》！”
“就是就是！抱着你那破玩意下去吧！也别卖什么艺了，就你这琵琶弹得，怕是没什么买咯！干脆卖身去把！”
“哎，董兄弟，有意否？”
“小弟哪敢，这女子琴艺不精便罢了，这脸也就能看，怎能入我董家门……”
吵吵嚷嚷，吵吵嚷嚷。
女子敛了衣裙，一手紧紧抱着那古旧的琵琶，另一手没去阻挡旁人掷来的花生壳，却遮着琵琶。
酒水泼了她一头一脸，脏了衣袖。她抬起头，苍青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喝！我当时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个，猫妖！别用你那黄不邋遢的眼珠子瞪我！小心我把它们挖出来泡酒喝！”
“啊，妖怪……原来如此……”
女子站在舞台中央，低着头。台下乱糟糟的，她就跟没听见似的。
“叫你下去呐！死妮子！快跟我回去！砸我场子……”杨妈妈冲到台上扯住那女子就往后台走，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到台上道歉暖场子。
就在这场混乱无法波及的角落中，一个半躺在黑暗里的男子，把怀中少女嘴里的披萨饼扯掉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喂！还给我啊！我……”
“别吃了，你都吃了那么多了，一会还要去吃晚饭呢，大尤国的特产烤全羊你还要不要了？”
男子抢先把最后的披萨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瞪着少女，像是在说：看你能怎么办。
“苏青你个混蛋！”
任小懒一翻身，便骑坐在苏青的身上。她扯着他的领子使劲晃着，大声骂着：“吐出来吐出来！那是我的！”
“咕噜咕噜！摁石步秃！”
不吐不吐！宁死不吐！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台上，看那猫妖女孩的笑话，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这个小小插曲。
苏青憋青了脸，硬是把饼子咽了下去，噎得他一抽一抽的，到处找水喝。任小懒的小脸气鼓鼓的，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瞪着他。
“那个女的挺可怜的，弹的曲子也挺好听的啊，那群人怎么能这样啊……”
“要不，本王把她买回来……”苏青眨眼。
“你比那些人加起来都坏。”
“呃……”
他们是从营地偷跑出来的。苏青不喜欢有一大堆人跟着，更不喜欢被大尤的人“热情招待”一番。
只是给任小懒买双鞋子而已，偷偷溜进城里，也没关系吧？
他们是三天前到达这水练城的。水练城距离大云国、大炎国、大尤国都不远，是一个举世闻名的商业大城。各国商贩在此汇集，水练城便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混搭风”。
此时，苏青和任小懒就缩在一家青楼吃披萨饼。开青楼的大概是从大禹国来的，建筑风格像极了枳子城的风满楼。苏青稍稍怀旧一番，便带着任小懒敲门进去了。
“你经常来种地方？”任小懒皱眉，看苏青的眼神颇为不善。
苏青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光棍地解释说那是他日常应酬的一部分。
任小懒看着周围混乱的男男女女，也就将这些当做低等生物特有的社交方式了。她有点闷闷的，不说话，只是埋头吃披萨。
披萨饼本是大云的特色美食，在这里就吃到了，倒是苏青所没想到的。
期间有几个人看见苏青来青楼居然还带姑娘，以为那姑娘是店里新来的，便想让他把任小懒让出来给他们敬酒。苏青就一把将任小懒拉到怀里，宣誓占有权似的，向那些人挑衅。
为首的公子哥亮出修为，苏青依旧微笑呲牙。那人也就有些惮忌，拱拱手，带着一帮小弟走掉了。
任小懒回头看苏青，这惫懒王爷就乖乖松了手，放开了她的腰。
他目光真诚，清澈的就像阳光照得透亮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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