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的眉尾挑得老高,双手环胸,“我记得你??好像叫什么来着?这位姑娘,可知我身后是怎的一个地方?”

“小女姓夜,夜晚的夜,单名月,月亮的月。”她面露迟疑,“只听人略提一二。”

毓倩大部分时候,都在煞虎身上用心,就算兴起,也只为煞虎一人仔细解答,至于自己,人家恨不得把她当作隐形人,又怎可能特意为她普及常识。

再说,藏身于阴鬼城内的时间里,夜月压根不敢过于随意,消息的接触、来源,自然就简单粗糙又少得可怜。

慕容婉一脸果然如此,“黑渊的起源什么的,就不多说了,相信你若有心,花点时间都能知晓。”她的语调蓦地低沉了几分,手翻转拇指朝后一指,“这个地方之所以会被当作禁地,除了牵扯我族某些规定外,真正的理由——有去无回!”

“那里头除了浓郁绵长无止尽的阴气外,还有些什么没人知道,路的尽头到底是怎一个地方,是否有我们的同类,是否有难以力敌的怪物或是什么的,”慕容婉沉重的语气,像是遮掩什么,像是压抑,忽地变得冷硬,不带一丝情绪,“不管是好奇进入,又或是不小心、迫不得已,只要进到深处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甭说带回一字半句、只言片语。”

鬼谷书院之所以会建在这里,自然是因为禁地附近有着浓郁阴气,对于即将成立的书院而言,是极大的好处。按常理来说,身为书院成立人院长的她来说,保护书院成员是她应尽的本分,明知如此极度不安全的地方,要嘛一开始便避开此地,另寻宝地建立书院,要嘛时刻命人把守入口要处,杜绝有人误入,慎防居心不良的人进入搞事。

毋庸置疑,她确确实实也打算这么做,可奈何眼下刚好是个过渡期,人手捉襟见肘,真真正正有心无力。

再换个实在的立场与身份来看,眼前这些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没丝毫关系的陌生人,踏进有去无回的禁地,死不死的,跟她又有何干?

“真正的危险,告知了,眼下你是客人,不方便按我的规矩来,既然如此??”慕容婉的嘴角浮起一抹隐带讽刺,又有那么点意味不明的笑,“你仍不愿说出此行目的,我自然无从相帮。这之后??自然也不可能伸手援助,希望你懂!”

明明白白摊出来,告诉夜月,我不相信你那劳什子直觉,更不相信你那什么后悔莫及的鬼话,老实说出来,或许还会看是客人的份上,帮你一把,若依然鬼话连篇,就甭想我再多言一句,你们死不死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这是要她怎么说才好?都已经半真半假的说了,难不成,告诉她自己的识海里有座金塔,金塔吵着要往里去,吵着它肚子饿了不成?

照实说?不可能。

就算说真说了实话,眼前这大夫人还当真会信她个十成十?都这个岁数了,对方就算没千八百个心眼,也有百八十个吧!

当然,追根究底,怀璧其罪才是不可动摇的大道理,自是不会傻到跟人说自己身怀异宝,自以为是分享、炫耀,末了反把自个儿给埋了。

以为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对方的挤兑,或是听听几句强调立场与后果,岂料对方仅淡漠扔下一句,“好自为之。”

尚来不及反应,便见对方转头就走。

夜月、吴刀面面相觑,茫然暗忖??

这就走了?没有强势阻止?没有疾言厉色?没有以势迫人?不需要她再寻理由借口?就这么走了?

咋有种不小心跌到棉花朵里,那么不踏实呢?

没有那么多复杂心绪的吴刀,挠挠头,不解地对着远去的背影咂咂嘴说,“就这么走了,所以这里到底是不是严令禁止?还是什么人都可进,只是后果自负?”

突然出现在,冷硬质问,末了轻描淡写的走了,走得恁的潇洒。

夜月很清楚的感知到,乍现眼前的大夫人确实是想逼出自己真正目的是真心的,而临走前的警告与不在意的潇洒也是真的。

前者迫切想知道自己目的,后者却又不那么在意,好似多了一丝??纵容?

有什么是她没发现的吗?

态度转变,好像符合逻辑,却又??不太合人性的惯性。

有什么让这位强势的大夫人态度转变?到底是什么原因?

又或者只是单纯一时??兴起?这可能吗?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