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之遥的锦都风情不同于滇南,哪怕近百十年来已经不复当时万国来朝的恢宏气派,但是百姓心中底气仍在,眼高于顶的傲然之气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谁都不缺。

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来,朝堂内外,市井流言可传得喧喧扬扬,也算是给这浮华的万里红尘添加了许多调剂。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多的最是这样的闲话。

“镇北将军真的回滇南去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呀,镇北将军个大头鬼啊,这时候了还镇什么北啊,人都回滇南去了,谁知道是不是要zafan啊,咱大康这太平日子还不知道有不有得过啊!”

酒肆茶楼,多的是这样长吁短叹的愤慨语调,但凡说起滇南王,谁都会竖起耳朵多听那么几句。

听得多了,也就有料可爆,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快速和旁人熟络起来。

“不是吧!”立时有人接口,“我怎么听说是中了奇毒,是被老王爷派人来接回去的呢?”

“嗨,谁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为了zafan才故意编排出来的戏码呢?”

大康边境虽然时不时就有些边境摩擦,境内许多地方依旧土匪流窜,但总体上算得上是国泰民安。

尤其是锦都,皇帝脚下的太平盛世被粉饰得极好,皇城根下的百姓都百来年没经历过祸乱了。

说话的人话语中满是调侃,引人唏嘘,酒肆中的氛围一时有些凝滞,于是杯盏落地的声音才分在明显,甚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店小二赶忙跑来:“客官没事儿吧,这茶水还热,可别把您再给烫了,待我收拾好这些碎片再给您上一坛新开的状元红如何?”

一位面犹稚嫩,神色跋扈,肤白貌美的俊秀“公子”狠狠地将面前下酒的茴香酥肉也撂在地上,并不理会店小二的谦卑周到的赔笑,清脆的声音透着几分狠辣。

“我朝镇北将军也是尔等贱民能议论的?再叫本公子听见,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皇城脚下,达官贵人满街走,随便丢块砖头都能砸到七八个皇亲国戚,朝臣眷属多如牛毛,更遑论跟着兵马将卒沾亲带故的市井小民了。

大家都自视甚高,平日里都恨不能把下巴抬到天上去,听到如此嚣张跋扈的话语,自然谁都不服气谁,当即就有人拍着桌子踩着板凳倏地窜起来。

“你特娘的虎谁呢你?天子脚下还恁地嚣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矢放屁呢?”

说着就开始捋袖子挺了胸脯扬起拳头就想往前冲。

然而酒肆的几个角落之处忽而默不作声地站起了十余名身形高大的精壮男子,他们虽然服饰不同,却都衣着整齐,身上的气质更是相似,都是冷漠中透着股叫人心悸的杀伐。

于是方才还摩拳擦掌怒不可遏的市民忽而就顺势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扭头四顾一番,朝那店小二抱怨道:“你们这店采光不太好,阴冷阴冷的。”

店小二微微一怔,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微不可查地瞥了瞥那些男子,见他们暂时没什么动作,赶忙顺势铺台阶。

“那客官要不要再来壶烈阳火烧暖暖身子?”

“不必了不必了。”那客人摇手,“空腹喝酒就是难受,我去隔壁打个边炉得了,帐记我名上”

说着说着,倒像是真冷极了似的放下了衣袖,在大堂中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顶着下午暖得过分的阳光,“悠悠然”晃出门去。

那店小二转头去看自家掌柜的,早发现掌柜的额角冷汗点点滴滴,一脸苦笑颇有些挣扎,就把喉咙中提醒的话给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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