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天定,尤其是神女一族的血脉,更是至纯至净到无以混淆的地步。你不信命、不信天,却偏偏信了那个柳东川的话,你明明没有中毒,却非要逼她你取血驱毒,生生让她服下掺了吸血蛛蛛毒的生血丹。”
“不可否认,吸血蛛确实是姒女一族的克星,洗髓易筋之后她确实不会像上官明修一样,被召唤进入北溟阴山与世隔绝,但无论是我,还是你,都不知道这吸血蛛的蛛毒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所以”
秦君璃的脸色愈发难看,苏九玄不敢再继续往下说,生生吞下了后面的话。
屋顶上的男人闻言垂下了眼,一脸的哀戚苍凉:“所以是我做错了是吗?如果我没有在她的生血丹中掺入吸血蛛蛛毒,她也许就能够回到北溟阴山了如果她回到北溟阴山,就不会像今天这般长睡不醒、生死不知了吧”
是对是错,外人总不好评说。
苏九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抿着唇不说话。而屋顶上的男人也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与自责当中,也没有注意到院中出现的两人。
“呵,我当宗主那些日子怎的那么虚弱,原来是你们在她的生血丹中动了手脚?!!”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娇斥,惊的苏九玄连忙转过身,一脸惊诧的瞪着墙头上的一大一小。
抱着窄剑面色冷肃的自是前洲,而那个在他身边、自己只见过一两次的,却是云非死后被云夜带在身边的小丫头,南遥。
吸血蛛毒一事秦君璃同苏九玄做的隐秘,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前洲也只是心有怀疑,而不知道两人联手在背后做了这样一个局。
如今一不小心被这两人听到,苏九玄也是心中一凛,有些尴尬的抖了抖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南遥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们在背后这般骗她、算计她,难道就从未想过她的纠结、她的痛苦吗?!”
小姑娘想着那个至今生死不知的宗主大人,眼睫一眨,忽的落下豆大的泪滴来:
“你们根本不知她那半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每次我见她从松月台下翻上来,都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缕随时要被山风吹走的幽魂。
那半年,你们都觉得她薄情寡义、反复无常,却从未有人想过,她是顶着什么样的压力,为了什么样的愿望,生生将自己逼成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苏九玄不敢开口,秦君璃更是不说话,冰冷的空气中就只残留着小姑娘的抽泣声。
算计与手段,爱恨与情仇,错的永远不是人,而是这弄人的造化和未知的命运。
无论是秦君璃,是云夜,还是上官明修,每个人都为了他们想要的、想得到的而不择手段、相互伤害,只是到头来真正达成所愿的,又有几个人呢?
“你们知道那半年间她最开心的是哪一次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南遥的身上,唯有前洲垂下眼,不动声色的在腕间的封情丝上摸了摸。
“就在她找到易血之法、义无反顾的决定殊死一搏时!”
南遥深吸了一口气,抹了脸上的泪:“封情丝是姒族圣物,你们以为就能那么容易交给外人吗?阳灵山是姒族圣地,没有她你们以为就能那么容易找到神武地陵吗?”
南遥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沉思。
确实,没有云雪云霜,就算玄麟卫个个以一敌百身手敏捷,恐怕也很难在那寸草不生的冰山冻土中找到神武地陵的所在,见证属于神女一族的奇迹。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被上官明修以姒族族人的性命来胁迫的云夜,竟然在背后留了那样一手
血祭镇魂镜,开启北溟阴山的一瞬间逆行倒施,将根植于血脉的神女之力悉数转嫁到以身饲镜的上官明修身上。
而失去了神力、处在镇魂镜力量漩涡中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前洲手上的封情丝!
封情丝是姒族圣物,自然无惧半开的避世屏,能够将云夜从镇魂镜中救出。
或者说那个女人其实也是在赌。
若是前洲动手早了一刻、神力没有完全转移到上官明修的身上,她的身体就会受到避世屏的召唤,完全的从外界消失。
若是前洲晚了一步,避世屏开启的那一瞬,她便会被强大的力量撕成碎片,成为千万年来第一个死在避世屏下的姒族族女。
赌赢了便可留在外世同秦君璃长相厮守,赌输了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相见。
决绝,无论是这世的云夜,亦或是上一世的夏语瞳,在生死爱恨上,总是这般的果断而又决绝。
只是她赌赢了加诸于身的桎梏,却没赌赢命运的安排。
吸血蛛毒改变了她的体质,让她在镇魂之力的作用下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不知道是生是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清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否再能看见这个世界的星辰日月,听见那个男人发自内心的呼唤与哀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实现了心中所愿,留在了秦君璃的身边
一夜过后,秦君璃带着长睡不醒的云夜不辞而别。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偶有游历的江湖侠客说起,道那人迹罕至的昆仑山巅住了一对神仙般的侠侣。
女的眉眼含笑、灿若星辰,男的温润如玉、风华天成。
两人衣袂翻飞、踏雪而行,给后世之人留下无尽的猜测与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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